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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消失之前,众人都听到他又摔了一跤。

“活该。”明静怒道。

临走前,江采霜问明喜,他们庙里的小和尚是否都识字。

“我们寺里的和尚都会读书认字。若是不识字,如何读得佛经?又如何聆听佛祖教诲?”

“那他们都会写字吗?”

“会的,我们自小便抄写佛经,修身养性。”

从明心寺离开,小虎子挠挠头,感慨道:“世上竟有如此愚痴之人,他的名字起得倒贴切,余及,愚极。”

江采霜赞同,“是啊,读书本是为了明理,可看他那副样子,读再多书也是白读,依然是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

“白露道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太舍,我想再搜一搜何文乐的住处。”

跟昨日一样,江采霜被江水寒接上山,直接去了何文乐的住处。

在满地堆成山的书籍中搜寻线索的时候,江采霜问哥哥:“周康他们屋里搜到的丑字,哥哥可打听到了?”

“昨日回去后,我问了静远兄和其他人,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字,不过……”江水寒思忖片刻,“静远兄认为,文章里的许多想法,譬如增设女子学堂,减免穷苦人家赋税等,与喻文卿推崇的新法非常相似。”

“既然都是新法,难道还有不同的吗?”

“我们推崇新法,是因为旧法积弱弊病太多,思变迫在眉睫。但实施哪些新法,我们自己也还在摸索,有时也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

江采霜了然,“支持喻文卿的学子很多吗?”

“多,多如过江之鲫。文馆书铺到处都可以买到喻兄的杂谈文章。”

毕竟他是最早提出新法的文人学子,又有以身殉法的美谈,追随他的人自然不少。

既然提到了段静远,江采霜顺便关心了一句:“对了,段大哥身体可好?”

“太舍的大夫说,只是有些着凉,注意保暖,休息几日便不碍事了。”

“昨天段大哥为什么会被推下水?”

说起这事,江水寒眉间堆起郁色,“他与苏滔因最近何文乐等人失踪一事,起了言语冲突。濮子凡在一旁火上浇油,将他推了下去。”

“苏滔是谁?”

“濮子凡的跟班,也是他们那群人里学问最好的。时常跟濮子凡混在一起,欺凌其他无权无势的学子。”

这苏滔同样出身贫寒,学问极好,只可惜心思不正。读书不想为国为民,只想升官发财,整日跟在濮子凡后头谄媚巴结,看着就让人来气。

若是这种人能科举高中,入朝为官,只能说是朝廷的不幸,百姓的不幸。

江水寒小声嘀咕了一句:“说来也怪,静远兄向来淡泊宁静,不喜与人起争执,还时常劝我们不要跟旧党逞口舌之快。可他昨日居然主动找上苏滔,与他争论不休,实在是不像他了。”

“或许是被何文乐等人的失踪刺激到了,对旧党深恶痛绝吧。”

“也许吧。”

翻找了半天,江采霜在箱柜里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屋子这么乱,找钥匙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来。”小虎子自告奋勇,从怀里取出一柄小刀,对着锁孔撬了没一会儿,就把锁给撬开了。

“这位是……”方才江水寒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江采霜介绍道:“他是悬镜司副指挥使的徒弟,叫小虎子。”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么多才多艺,原来是悬镜司的人。

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沓宣纸,展开一看,与其他人房中搜到的差不多,同样是歪七扭八的丑字,内容却暗藏乾坤。

展开宣纸的一瞬间,江采霜似有若无地闻到了香气,“是不是有香味?”

江水寒凑过来闻了闻,“有吗?我只闻到了墨香。”

小虎子身为狐族,鼻子灵,同样闻到了香味,“闻着像是檀木香。”

江采霜仔细再闻,那丝香气却早已散去,再难捕捉。

“回头让人在书铺里找一找,看有没有哪里卖带檀香的宣纸,说不定会有线索。”

“何文乐这里的丑字文章最多,他也是最先失踪的。”江采霜看了几张,分析道,“会不会是有人用文章引他们下山,再出手加害?”

“很有可能。”江水寒附和。

“太舍中,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可不多,除了……苏滔。他与濮子凡等人混在一起,和我们本就对立,再加上他博学广识,才气横溢,若是私底下研究了喻兄的文集,刻意迎合新法,写出这篇文章也是有可能的。”

以文章骗取何文乐周康等人的信任,再哄骗他们离开太舍,将他们带到一处无人的荒僻之地行凶……这样的猜想完全说得通。

小虎子见他们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立马说道:“我出去调人,来捉拿这个苏滔。”

他离开太舍,调集了一队悬镜司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山门下。

亮出悬镜司身份牌,守门的学子不知如何处置,便请来夫子,“敢问诸位大人到访太舍,可是为了前些时日的学子失踪一事?”

“不错。”

“大人请。”

众人下马疾行,快速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外,将其包围。

苏滔的院子与江水寒的差不多大小,院中都有一汪清澈浅溪,潺潺流淌,供学子们洗笔。

学子们本来在谈诗论道,见官府如此阵仗派人捉拿,便以为害人者已被找到,纷纷来看热闹。

“这不是苏滔的院子吗?难道何文乐他们失踪与苏滔有关?”

“苏滔昨日还挑衅静远兄,他与支持新法的何文乐等人,向来水火不容,难道就是因为政见不和,所以痛下黑手?”

“何兄和周兄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定要赶在秋闱之前,将他们救出来才好。”

众人议论纷纷,苏滔打开门走出来,站在门廊下。

他穿着白色襕衫,袖袍宽大,合手朝众人行礼,“在下苏滔,不知诸位大人到访,有何要事?”

小虎子亮出悬镜司的令牌,“悬镜司办案。”

苏滔脸色微变,但还是挺直脊梁,“苏某只是一介学子,怎会与悬镜司大案扯上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要搜查你的住处,还请让开。”小虎子语气生硬。

苏滔犹疑地捏紧了袖中手指,视线在人群中睃巡。

濮子凡得到消息,从太舍外面风尘仆仆地赶来,本想仗着家世替苏滔解围,毕竟都知道苏滔是他家的门客,若是就这么让人抓去,他的面子往哪搁?以后谁还愿意跟随他?

可到了苏滔的院子才知道,来搜查的不是开封府,而是悬镜司。

濮子凡与苏滔对上视线,却很快心虚地移开。

悬镜司办案,就算是他爹来了也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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