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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踢翻了的桌子上，桌子上下面压着神色痛苦的囚犯。

狱警不知所措，只听见顾惑冷哼一声，从容不迫地开口，“你是个什么东西，连狗都不如。”

“不嫌恶心吗，咳咳，捡别人用烂了的。”郭闫大概是要出去了很有底气，嘴角带着血也要争个口头赢利。

顾惑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垃圾，这么个人，也值得他做那么久的噩梦?

他摇摇头，移开腿，看狱警把郭闫扶起来。狱警紧张地拦在两人中间，顾惑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了。

探监室阴冷昏暗，门口却是大片曲折射进来的光，难怪人人都想出去。顾惑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郭闫弓着身子咳嗽，他也许还不知道，这辈子，他不仅出不去了，还要结束了。

还有，那不是别人的狗，郭桀是他捡回去的狮子，从嚣张跋扈到忠诚温顺，从始至终，他性格里与生俱来的那些真实，都只属于过他一个人。

只是，凭什么告诉你呢？

“你要追述郭闫?理由是什么?”

顾惑对面坐着位白衬衣，监狱的负责人抱着保温杯乐呵呵地问他，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刚刚顾惑在探监室打断了人两根肋骨一只胳膊。

“虐待儿童，贩卖人口，强迫未成年从事色情交易，以及，研究贩卖致幻类毒品。”

“顾惑!说话要有证据!”白衬衣把保温杯搁下，沉声说道。

这些事情如果有证据，再用点手段，郭闫下个月就可以执行死刑。

“我有证据，并且愿意接受调查，保证一切属实。”

顾惑交出了身上的枪和通讯设备，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头顶上明晃晃的灯，对面坐着两位白衬衣，一位更高级别的监察人员。

“姓名?”

“顾惑。”

“身份?”

“原特殊部队C31技术组组长，现军区安全部……”

顾惑想到那天他拿着调任文件去找郭桀，刚到楼下就被弄晕了，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在那之前他没想过去了解郭桀的过去，也没想过会去掌控他的未来，各种意义上的未来。

他会给郭桀安排一个在视野范围内的工作，两人的关系或许在他的抑制下会不近不远的保持下去，也或许在某天郭桀厌倦了安定会想要离开，他可能不会允许……

“你的举报理由是什么?”

“我爱人郭桀，是受害者之一。”顾惑说完看见监狱长给他使眼色才意识到这个回答过于私人化，又补充了几点。

监狱长松了口气抱着保温杯喝了口水，不过，他注意到说出那个名字后，顾惑的神色不再过于凝重，冷峻，像是他故意要把那条理由放在第一。

是的，爱人。

第14章 番外-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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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不是说有个爱人了吗？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瞧瞧啊。”电话另一半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话里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还没教好，怕吓着你们。”顾惑瞥了一眼在一边受罚的郭桀。

全身泛着红，沁出细密的汗珠，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耳旁，竭力抿着唇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这样子，确实会吓到一向温和有礼的父母。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挑的人总归是不差的，还不能让我们看看啊，难道是狮子老虎会吃了我们不成?”那边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斥责，还是温温柔柔的，听得出来她并没有生气，但是真的想见这个“儿媳妇”。

“不怕，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出西南，还打过老虎呢。你带回来瞧瞧啊，实在不行我们去看你们也成，见一面就走好不好？”那人继续说，郭桀听得有些出神，不像什么训斥，顾惑妈妈有种跟他儿子撒娇耍赖的感觉。

原来顾惑的脾气是这么练出来的，不过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妈妈，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下次再说吧，我最近要出任务，你们别过来，我有时间会去看你们的。”顾惑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哎，太狠心了。妈妈会伤心的吧？

妈妈?郭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一激灵，身上的蜡烛大幅度倾斜下来，滚了他一身的烛泪。

完了，要被削。

“顾哥哥，都罚半个月了……”郭桀吞了吞口水，想学着顾惑的妈妈跟他撒娇。

“我们去看阿姨吧，我会乖的，不会乱说话，不会乱跑的，您要是不相信就把我腿打断吧……”郭桀胆子大了点，继续说，他是真想见见顾惑的父母，一定是温柔的人，才能把顾惑教得如此正直善良。

“主人?爸爸?”

顾惑大概恼羞成怒，堵住了他的嘴。

“来了，是小郭吗？这孩子看起来气色不怎么样，是没睡好吗？不会是紧张吧，别怕，来，跟阿姨聊会儿天。”郭桀刚进门就被拉住往里面带，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顾惑妈妈拉到沙发上坐下了。

“坐啊，来跟阿姨讲讲，你跟顾惑怎么认识的啊？多大啊？”顾惑妈妈不像他一样冷着脸，说话时都是笑着的，看起来格外亲切。

郭桀有些手足无措，他难得思考了会儿，扣着手低声回，“十几岁。”

“那么早啊，在学校里认识的吗，你们是同学吗？听顾惑说你也是当兵的，他爸爸也是当兵的……”

“不，不是，我没上过学。”郭桀有些脸红，头垂得很低，耳朵发烫，他悄声说，“在梦里认识的。”

郭桀私自把两人剑拔弩张打得不可开交的相遇换成了童话故事，他把顾惑放到了他的梦里，去保护曾经无措的自己。

“哎呦 这孩子真可爱!”顾妈妈笑起来也好看，她一边笑一边给郭桀塞零食，“顾惑可算捡到宝了，你这么好玩儿，不会被他欺负吧？”

是好玩，这不天天被玩吗！

郭桀耳朵尖都红了，他被夸得不好意思，又不能说实话，憋得脸通红，让顾惑妈妈见了又笑了一会儿，要不是顾惑拦着还差点上手捏他脸。

“没，没关系的。阿姨想捏，就捏吧，我皮厚，没事的。”郭桀难得紧张，话都说得像个小结巴。

“哎呦，顾哥，太可爱了吧！你上哪儿找的这么个宝贝啊？”顾惑妈妈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脸又崩了，直接上手就捏了把，软绵绵的，手感竟然还不错。

“嗯嗯，不错，比顾惑好多了，你捏他脸，硬邦邦的，还瞪你……”

郭桀又开始走神，他刚刚听见顾惑妈妈叫他“顾哥”?虽然知道是她的儿子，也莫名有点胸闷。

“您，叫他顾哥啊，这，这样，会不会不好啊……”郭桀还是紧张，他跟自己说紧张紧张就不紧张了，但顾哥只能他自己叫，就算是顾惑的妈也要去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