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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骂人。
“平时不去专柜买东西吗?”
“不会啊,专柜多贵呀,找代购买啊。”
周旺财是厂里的老人,工资是之前林建华给他开的,每年还涨一点,加上过年奖金,一年税后能有近三十万。这算非常高的工资了。
林夏问了句,“你爸平时不给你零花钱?”
“他一个在工厂里上班的,能有多少钱啊,说不定比我都穷。”周倩说完才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在她爸老板面前抱怨工资低,“不是,我爸这人抠门还喜欢哭穷,我哪里会问他要钱。”
“你爸这是要攒钱给你买房呢。”
“不会啊,连辆车他都不给我买,怎么可能买房。而且他说了要攒养老钱,说不指望我给他养老。”
这个老周,要么是真抠,要么就是把钱花在别的事上了。
别的事无非四件:吃喝嫖赌。
林夏收住,没有再问。
周倩最后真快扶墙出,那个师傅真给她加了好几贯寿司,她能塞尽塞,最后那口蜜瓜也太甜了。
电梯里只有她们俩人,周倩按了一层,又帮她按了B2的地下车库,最后不好意思地问出口,“林总,这顿饭多少钱啊?”
“不用,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林总的话一如既往的少,她说不用时,周倩没敢再拉扯着问,就怕她突然不耐烦了。虽然她看上去人挺好,但很冷漠,不敢让人靠近。
周倩出了电梯后,才想起去上网查了价格。商场的冷气很足,看到人均时,她震惊在了原地。
她吃的是金子吗?
程帆晚上倒不是应酬,是朋友间的聚会。一人带一瓶酒,喝酒为主。也难得这样聚,一群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聊的。
聊完正事后,开始扯了闲篇。被问了句,最近怎么没看到文茜时,苏城叹了口气。
“别提了,她正在家伤心呢。借着伤心的由头,我都给她买了俩包了。”
“呦,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真他妈的,怎么说......”苏城喝了口冰酒,“还没到恋的程度,就被人拒绝了。”
“我靠,谁敢这么拒绝咱文茜,眼瞎了啊?”
程帆坐在一旁兴致缺缺地喝着酒,他对八卦不感兴趣,一会找个借口先走了。
苏城又叹了口气,“哎,这就是这件事尴尬的地方,人家还是公司的合作方。”
程帆放下酒杯的手顿住,“李子望?”
“你怎么知道?”苏城想起来,上次在婚礼上介绍他俩认识过,“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坐角落里的老刘插了嘴,“那个姓李的,跟老程家丈人合作了呗。”
“一开始我挺支持我妹去追求他的,毕竟她真有点喜欢他,况且人家那条件也放在那。结果,人家非常委婉地直接就把我妹给拒绝了。”苏城越想越气,“我妹长得那么漂亮,我家有的是钱,他哪里来的脸拒绝她啊?”
旁边的人跟着帮腔,“就是,他眼瞎。连咱文茜都看不上,他要求到底是有多高?那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不会是性向不符吧?”
“谁知道?”苏城突然反应过来,骂道,“去你妈的,什么叫看不上文茜,这叫不合适。”
老刘看着突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的程帆,“诶,老程,你去哪啊?”
“这还没喝几杯你就要上厕所?你肾虚啊?”
程帆打开门,头都没回,“回家。”
第19章
翌日,林夏随程帆去A市,司机来接了他们,预计两个小时不到的单趟车程,当天往返。
林夏昨晚睡得一般,干躺着半个小时终于有了点朦胧的睡意时,回家的他开错了房门,还顺手开了灯,刺眼的灯光让她下意识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心中虽恼,但她还是压住火气跟他说,我要睡了,你能不能把灯关了,再把门关上。
要不是这人是程帆,发不了火,不然她早拿着抱枕砸过去。
估计他真喝多了,反应也迟钝了,看了她好一会,才按下开关,把门给带上。
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屋子的隔音很好,任他在外边洗澡走动,卧室内都是一片寂静。积攒的睡意驱赶后,又陷入了反复积攒期。
漫长而黑暗的夜里,一个人躺着,失眠也许是情绪变糟糕的前兆,所谓沉沦,不过是任由自己陷入情绪的泥潭,如同路人般冷漠地无视着痛苦,并不想要被拯救。
睡不着时会想,她又是从何时起,对自己都如此漠然。
刚被接回京州时,她有了辆自行车,独自在家门前的道路上学着骑。她学得很快,发现只要脚放在踏板上使劲蹬,速度足够快,车子就能跑起来。
她兴奋地骑到了路的尽头,转弯时,车龙头偏离的角度太大,却没有减速。自行车骤然失控后整个人被摔在地面,懵了两秒才发现一条腿在水泥地上蹭破了皮,沙砾陷在模糊的血肉中,另一条腿被自行车压着,经历了强烈震感的屁股开始疼痛。
当看到妈妈从院子里走出来时,原本只是酸了鼻子的她开始嚎啕大哭。想要妈妈抱她,哄她,妈妈身上的气息总是很好闻。
妈妈走过来,将压在她身上的自行车抬起,却并没有帮她擦去眼泪。站着低头对她说,女孩子哭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人觉得你很好欺负。要哭就一个人躲起来,别让人看到。
当被阿姨抱回去,用蘸了酒精的棉团处理着伤口时,她咬唇忍着疼痛,没有掉一滴眼泪,偷偷瞄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妈妈是希望自己更坚强吗?
事物发展的奇点总是事后归纳而来的,也许她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被定下了基调。
被这样对待,她从不觉得有什么错,甚至无比正确。哭泣是软弱的证明,没有人会来哄她。伤痛就该独自吞下消化,只有更强大才不会受到欺负。
她严重缺乏同理心,自己的伤痛发炎了都能用手撕开、让脓流出等待结疤,旁人只是流血擦破了皮,又何必大声呼痛。当选错倾诉对象时,喊疼都显得那么矫情而可笑。
只是有点讽刺,造就这一切的女人,现在却躲在了美国不肯回来。
或许又算不上躲,她年近六十,已是寻常人退休的年纪。前半辈子创造的财富足以让她享受一个安稳而富足的后半生。她也有削肉剔骨莲花化身的能力,重学了语言,融入了当地生活。
程帆正在看文件,发现坐在一旁的她正盯着车窗外发呆,他忽然想起那天在他爸妈家,她说的话。
“你爸是A市人吗?”
“啊?”林夏转了头看他,“不是啊。”
“那你上次怎么说你在A市长大的?”
“我外婆家在A市,小时候在那呆过几年。”像是怕他再追问,她一次性说了全,“外婆很早就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