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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受任何束缚。
不必在一个荒凉的山头,不必被纳入一个家族。连祭拜都不要,不留下一座墓碑等着来年上坟。
在美国办的葬礼,找了华人牧师。
听着祷告时,他们面容肃穆到看不出哀伤,谁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现,没有痛哭流涕,没有语无伦次说着不舍。在平静地送他最后一程,绷着的弦谁也不能现在就断。
当扶棺的孙玉敏将胸花放在棺木上时,眼角落了一滴泪。那是林夏,第一次看到孙玉敏的哭泣。即使,只有一滴。
被水泥浇筑的棺木放入墓穴后,林建华铲了一捧土,盖在了棺木上。
抬眼望去,这条山坡上,是大片的草地与绿意,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是他的葬身地。死亡给了他解脱,却给活着的人套上了枷锁。
仪式结束后,孙玉敏没有走,林夏陪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大海。离得远,听不到波涛声。两人没有讲话,林夏看着汹涌的海水,一道道白色的波浪,想象着海浪拍击在岩石上的声音。
看海时,便没了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孙玉敏突然开了口:“他走的前一天,去找过你。”
从一片蔚蓝之中抽离,林夏茫然地转头看了她妈妈。
“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看着妈妈质问时的凌厉表情,她没有说话。
梦中的林夏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看到自己开了口,但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看到,孙玉敏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她看着离去的背影,想喊,但喊不出口。
此时,林夏知道自己醒了,是在做梦。但她睁不开眼,心脏像是被压着,喘不上气。梦里被拉扯着想要昏睡过去,但对窒息的恐惧让她极力挣脱着醒来。
当感受到一双手在推着自己的肩膀时,她倏然醒来。带着急促的喘息睁眼看着对方,是程帆。
刚刚吃完饭,他将放进洗碗机,又顺手做了杯咖啡。端着咖啡回客厅时,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想继续拿着上午的书翻两页时,发现睡着的她正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着某种痛苦,他当即就推醒了她。
在梦中的窒息太过害怕,现实的她知道她对孙玉敏说了什么,孙玉敏不回头看她时的等待太过漫长,各种委屈交织在刚醒来又不太清醒的她身上,看到正弯腰看着她的他时,林夏忽然就伸手抱住了他。
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到平稳,她的大脑仍无法正常运转,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头脑一片空白。
这样的姿势于他来说并不好受,双手插进她腰两侧的缝隙里,皮质的沙发随着力道微微下陷,她腰部怕痒,下意识闪躲着,却更方便他拢住她的肩背,将整个的她抱了起来,自己随之坐到沙发上,将她放到腿上。
她仍是没有动弹,挂在他的身上,程帆轻拍了她的后背,“怎么了?”
被他的声音带回清醒的现实,林夏才发现自己用了多大力道、多紧的在抱着他,双腿被分开,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身上。
双手渐渐松开,他的手正摸着自己的脸,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脑后,又问了她一句:“做噩梦了?”
林夏想说什么,但正如跟梦中一样,她说不出口。
对人有期待,有时是件很糟糕的事。
期待过后的失望,会很让人难受。
想起上次他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控制下你的情绪”,就足够让她清醒。
“没事,我睡懵了。”
看着她作势要爬起来,程帆拉住了她,“真的没事?”
林夏笑了笑,“真没事,下次不能吃完就睡,挺不舒服的。”
说完她就从他身上爬起来,毛毯随着起身的动作彻底从光裸的小腿上掉落,略发软的腿刚立到地面时差点没站稳,她将毯子捡起来放到沙发上,发现他正看着她。
林夏低头亲了他一口。
谢谢你,喊醒了我,不让我那么难过。
当唇舌被他纠缠住时,她推搡着他的肩,“下午有会,我得出门了。”
压过心中一阵不知是不悦还是失望的情绪,从她的唇上离开时,他说:“有什么事,跟我说。”
“好。”
下午是项目会议,听各个项目经理汇报下手头的进度,具体实施过程中出的问题汇总讨论,有时还会遇上各部门之间的扯皮,当场就要在下面吵起来。
这种会开得很烦,人太多的会议也开不出个结果,所以一两个月才把人召集了开一次。
也是林洲进公司后,第一次与林夏出现在同一个会议上。
众人私下里早就聊开了,以后公司是不是有戏看了,这两人在董事长面前,是不是得上演一出夺嫡的戏码。
一个孙总的女儿,一个长子。
不知会选谁?但即使你们斗的你死我活,可别殃及了我们这些池鱼。
林夏扫了下边一眼,先挑了一个最近工作小错不断的经理发了难,让他们迅速进入了开会的状态。
一个个的汇报着,她偶尔追问个问题,秘书在旁边记录着会议纪要。也许是她脸色实在难看,毕竟平时她还会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今天下边竟然没吵架,结束的比想象的早。
会议结束完以后,人陆陆续续出去。林夏坐着没动,喊住了林洲,秘书离开时将会议室的门顺手给带上。
开完会到底有点累,林夏懒得绕弯子,说话很直接:“爸爸安排的位置委屈你了。”
凭林洲的履历,让他进集团从只带项目开始,的确是屈才。
林夏观察了他快一个月,这个人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强,沟通和为人处事也很有一套。若不是他是林建华的儿子,他是不会来这做级别这么低的事情。但他显然,耐得住性子。
“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讲,把你调到更高的级别。”林夏合上了笔记本,见他没主动问,挺满意他这样的反应,不急躁,“副总怎么样?”
林洲倏然抬头,投影仪的灯还没关,一束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
林夏知道,他想问的是,她为什么放心把他放在这个位置,实权大,几乎是管了整个部门。
作为管理者,她要做的是把对的人放在对的位置上。
在项目的具体管理上,他专业能力比她强,能够更好地去做具体执行层面的事。一是他有这个能力,二是骤然上位,成为众矢之的,看他有没有本事接得住。
至于林洲要进公司时,她心里的那点介意,并不是针对他。虽然对事不对人很难,但她需要做到这一点。
她起身拿了笔记本,离开前对他说了句:“我们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