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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
赵承延:“她不要脸,我还想要脸,咱们这辈子就这么耗着罢,庆王府又不是养不起,她若挥霍我赵四郎照样受着,绝无半点怨言!”
听了这些赌气的言语,薛嬷嬷默默地看着他,明明是佳偶成双,却偏偏落到怨偶的地步。
她伺候他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性,可犟成这样,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到底,赵承延心里头还是放不下瑶光园那个女人,七年恩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哪怕现在她闹和离,他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子嗣要,女人,他同样也要。
没有人能替代崔文熙在他心中的地位。
雁兰也不过是个泄-欲的玩意儿,他知道她有点小心思,但乡野粗俗女郎,眼界短浅,终是上不了台面。
赵承延心里头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崔文熙跟他和离,也不会受冷落,皆因那女郎一颦一笑都能挠到男人的痒处,且头脑聪慧,比一般的贵女可有格调多了。
暗地里觊觎她的男人不知藏了多少呢,若是不信,平阳府的春日宴上就能窥见一斑。
这不,他还是不想把脸撕得太难看,匆匆用完晚饭后主动前往瑶光园,服了回软。
当时崔文熙正坐在窗棂前摇团扇。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开春的气温陡然高升,太阳像不知疲惫一样,天天铆足劲用它的热情拥抱世人,也不管他们是否受得住。
崔文熙一袭轻薄纱罗,发髻松散地绾着,一边摇团扇,一边逗弄笼子里的鸟雀,惬意得一点都看不出是在闹和离的女郎。
在某一刻,赵承延不禁有些嫉妒,她怎么能够没心没肺到这般地步呢?
跟她相处了七年的男人,说不要就不要,那心肠是拿铁铸造的吗?
视线落到她白腻的颈脖上,赵承延的表情愈发阴沉,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的一举一动很像被抛弃的怨妇。
第12章 贵女
在角落里站了许久,赵承延才过来了。
看到他的身影,崔文熙露出和煦的微笑,打趣道:“哟,什么风把四郎吹来了?”
赵承延冷哼一声,满脸不高兴地走到窗棂前,看着她道:“元娘的心情似乎好得很呢。”
崔文熙笑吟吟道:“在府里困久了厌烦,今日得了平阳府的请帖,春日宴同她聚一聚,心里头高兴。”
赵承延背着手,上下打量她,问:“你把别院账目扔到听雪堂,究竟是何意思?”
崔文熙懒洋洋地摇缂丝孔雀纹漆柄团扇,孔雀尾扎眼的五彩丝折射出绚丽的光芒,慵懒的动作撩人心扉,处处皆是风情。
她明知故问:“四郎心里头不痛快了?”
赵承延指了指她,“元娘好手段,知道用薛嬷嬷来训斥我。”又道,“你若觉得不满,别院的一切开销皆可从我的私账里出,何必耍花招?”
崔文熙撇嘴,似笑非笑道:“我就说今儿怎么想着来瑶光园了,原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承延心里头虽不服气,到底还是服了软,讨好道:“元娘若看不顺眼别院挥霍,我便管束着些。”
崔文熙起身,爱理不理道:“既然是从四郎的私账里出,又与我何干?”
赵承延进屋,崔文熙扭着腰肢去隔壁厢房,却被他一把揽进怀里,居高临下俯视道:“你究竟要同我闹到几时?”
崔文熙仰头看他,脸上丝毫没有羞恼,甚至还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
她握着团扇,用手柄轻轻把他推开,似乎连碰他一下都觉得脏,“若四郎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那恐怕得闹上一段日子了。”
赵承延皱眉,“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你看不惯雁兰,待她产下子嗣便打发出去。”又道,“我处处都依着你,顺着你,你还想怎样?”
崔文熙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四郎何必如此?”
赵承延难得的低声下气,“我的性子你一向知晓,许多事情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应承,所有心思都搁在你身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像听到笑话般,崔文熙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瞧他把自己感动得跟什么似的。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愈发无趣了,嫌弃道:“四郎若真疼宠我,便给我几分颜面,放我离府。”
这话把赵承延刺激到了,愠恼地推开她,“元娘怎么还执迷不悟?”
崔文熙不理会他的懊恼,自顾摇着团扇去厢房。
赵承延拦了上前,质问道:“我说的话你可在听?”
崔文熙点头,一本正经道:“听着呢,可是我的脑子近些日嗡嗡的疼,四郎说的那些话听着虚不受补。”
赵承延:“……”
小厨房用井水冰镇过的银耳莲子羹送了上来,白瓷碗里的银耳被掰得细碎,几粒枸杞和莲子点缀其中,看着煞是讨喜。
崔文熙放下团扇,自顾去净手,非常大方问:“四郎可要用银耳羹,可甜了。”
赵承延皱眉,他平日里几乎没见她吃过甜食,就算用,也仅仅只是尝了两口解馋。
见他杵在门口没有吭声,崔文熙不予理会,拿手帕擦手后,坐到桌前,小小地尝了一口银耳羹,甜津津的,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赵承延就直勾勾地看着她用那碗甜汤,她的动作斯文,仪态淑雅,进食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那种体面讲究仿佛刻入到了她的骨子里,不曾有过任何狼狈出错。
有时候他不禁恨透了她的体面虚伪,觉得都是伪装,“崔文熙,你的心肠都是铁铸的么,我这般低声下气讨好,你就不能露出一点软弱来?”
这话令崔文熙愣住,她缓缓抬头,看着那个神情很受伤的男人,一时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拭唇角,不答反问:“如何软弱?像雁兰那般乞求你的怜悯疼爱吗?”
赵承延没有吭声。
崔文熙的表情仍旧平静,眼神里却浮现出少许情绪,“银耳羹可甜了,能压苦。”
赵承延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却忍下了。
崔文熙道:“成婚七年,我以为四郎对我的脾性是知晓的。”又道,“你是聪明人,亦或许从当初决定带雁兰回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不是吗?”
望着那双清澈如明镜的双眸,赵承延心虚地选择了回避。
崔文熙:“四郎为何不敢看着我替自己辩解?”
赵承延嘴硬道:“我有我的难处。”
崔文熙轻轻的“哦”了一声,嘲弄道:“想必雁兰曾哭哭啼啼求四郎庇护,说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对吗?”
赵承延没有回答。
崔文熙道:“方才四郎问我,为何不能软弱一点。我其实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