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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宫中递消息?”

“乡野村夫无数,谁都可以。”

褚镇乾单手折断箭矢,眼神冷厉。

车队旁一阵骚动,亲卫回转,手上还拖着一具尸体。

正是那西夷小厮,并非中箭而死。一手手指缺了两根,齐根而断,血流如注。咽喉上一道致命伤。

焦焕黑着脸道:“杀人灭口。”

褚镇乾看过刀口,“禁卫手笔。”

“着卫士守夜,小心敌袭。”

褚镇乾返回马车,放柔声线:“没事了。”

车内安静一片,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他心神俱震,一把掀开床榻暗门。

空无一人。

*

蒋星藏在暗门里,起初还紧张,后来就因为昏暗环境开始打瞌睡,尾巴在侧腰轻轻拍打,像在哄自己睡觉。

车门咯吱,他猛地睁开眼收回尾巴和耳朵,凝神听着外头动静。

不是褚镇乾。

此人呼吸声趋近于无,开门后便没有任何响动,多半是惯于暗杀的刺客身份。

蒋星犹豫片刻,推开身上木板,从缝中小心看去。

他并不会被凡人杀死,看看此人是谁也无妨,说不定还能帮褚镇乾抓住一个暗桩。

车门处洒下月光,没有人影。

就在蒋星奇怪之际,床榻被猛地掀起,一只手紧紧捂住他口鼻,单手捆了他四肢,闪身溜出车厢。

褚镇乾正在不远处查看箭矢,蒋星瞪大眼睛想要呼唤,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挟着他躲过巡逻亲卫,借夜色与错落马车为掩护快速跑入林中,脚尖一点,以轻功狂奔起来。

不过此人竟没有把他扛在肩上,反而选择了更加费力的背着他。

蒋星心神一动,大概猜出了他来历。

褚炎为什么要让人抓他?

也不知跑出多远,这人扔下蒋星,青年摔到地面枯叶堆中,下意识靠上身后树干。

蒋星竭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绑架自己的是谁。

“你、你为何挟持我?”他干涩开口,话音微颤,显然是怕极了。

那人目光冰冷毫无感情,上下打量他一番,倒像是评估案板上的一块肉。

蒋星:“我从未害人,杀我前至少告诉我因何而死……”

“不杀。”对方声音平板,“回答我的问题,就不杀你。”

蒋星快速点头,“你说你说。”

青年虽然看着十分害怕,可挟持者皱起眉,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定神问:“褚镇乾别院官银藏在何处?”

蒋星作势犹豫,看见刀光便缩起脖子,“在很偏僻的一处仓库。我不认路,分不清方向。”

那人又问:“褚镇乾此下东南,杀颜骥究竟是为了灭口?”

“不是的。”蒋星摇头道,“王爷与贪官从没有过关系……”

“他为何不夺位登基?”

“我不知道,他不会和我说这么秘密的事。”

“最后一件事,”那人问,“你可知道安月松想做什么?”

蒋星答道:“她想借中原灭了西夷。”

那人身形微动,大概是记下了,刀身靠近蒋星。

蒋星惊慌道:“不,你说了不会杀我的!”

见他不后退,蒋星突然道:“褚炎让你杀我了?”

刺客停下脚步,似在斟酌。

“你没必要做多余的事,对不对?”蒋星试探道,“你可以把我带走关起来,我逃不了的,无论褚炎想做什么,这两天也够了。”

“还以为你与褚镇乾有多深的感情。”

那人语气终于有了情绪,嘲弄道:“原来还是个怕死的。”

蒋星沉默不语,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后方。

刺客敏锐回首,却也只看见一道惊艳刀光。

亮如银练,势不可挡。

他捂住咽喉跪倒在地,气管破裂发出咯咯声,很快便丧了命。

蒋星动动手腕,委屈道:“勒得我好疼。”

褚镇乾上前抱起他,随手便割开绳索,大步往回走去。

焦焕脚尖翻过刺客身体,“王爷,是褚炎身边的侍卫。”

“本王知晓。”他冷叱道,“敦宜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

回到车队,一副病态的张秋麟迎上前,“王爷,查到了……”

蒋星被哄着睡觉,二人谈了关于东南善后的事宜。

张秋麟自怀中拿出账本,“幸不辱命。”

那日有官员情急之下将账本扔进水中,虽然抢救上来,但墨迹晕染,看不清数字。

好在张秋麟极善筹算,救上岸后半日不曾休息,连夜将账本一一修复。

如此便有了最后一样筹码。

车队清晨入城门,街道尚未有行人,又有亲卫着百姓退避,连商贩都不曾摆摊。

马车各自分流。褚镇乾在车中换上紫黑朝服,叮嘱道:“在侧殿等待本王,不准离开焦焕视线。”

蒋星昨天才被挟持过一遭,乖乖点头,“皇叔小心。”

褚炎和安月松不知安排了什么手段对付他。

褚镇乾冷笑道:“总不至在殿上兵戎相向。”

马车停在侧殿,早接到消息的芸豆扶了他一把,“你可算回来了。”

小姑娘都快急疯了,谁知道摄政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看蒋星精神还不错,她终于放下心来。

焦焕道:“进去等。”

马车转向正殿,百官皆识摄政王车驾,退避两侧拱手以待。

今日是自中秋后第一日朝会。

一向用各种借口逃避朝会的褚炎今日却早早来了,随手把玩着腰间玉佩,眉目轻佻。

他一见殿门动静就知道是褚镇乾来了,微微一哂,随口与身侧官员笑说:“摄政王往来东南郡,动作还真快啊。”

官员诺诺低头,连声称是。

褚炎眯起眼,笑说:“别怕啊,看看好戏。”

他与早就安排好的监察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

三人在偏殿等了没两分钟,便有人前来敲门。

焦焕皱眉道:“谁?”

“安月松。”

他一时没记起这人是谁,蒋星倒是先跳下软榻,过去开了门,惊喜道:“你来啦!”

竟是那西夷公主?!焦焕大惊,“你……”

安月松冷冷横他一眼,可没忘了褚镇乾手底下人怎么粗鲁抓她的。

焦焕:“这究竟怎么回事?”

蒋星道:“说来话长。”

安月松关好门,抱臂冷笑:“那我长话短说。”

蒋星笑着抬抬手,示意她随意。

她毫不见外地在宽椅上坐下,道:“我可不是什么西夷公主。”

“你家王爷恐怕早就猜到了吧。”她冷道,“毕竟西夷王庭内记载,安月松早在十年前就夭折了,我顶了她的名字。”

蒋星“啊”一声,“他早就知道?”

“笨就别说话。”女子瞪他一眼,继续道,“蒋星和你们说了多少?”

焦焕已无法思考,呆呆摇头。

安月松道:“他要送褚镇乾登基。”

“什么?”焦焕低声惊呼,“他、他凭什么?”

女子冷哼道:“褚镇乾好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却说殿上,监察使已质问过褚镇乾府中为何会有失踪的赈灾官银,又拿出所谓颜骥与他通的书信,甚至还有伪造的账目,条条都能对上,毫无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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