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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醇说要用帕子擦汗的事情,他无太多的事情能为他做,便只能做些这些,让他在离开此处时仍能想起他。
“你就这般喜欢他!”魏舒白终是没忍住。
“什么?”白竺蓦然抬头,针尖刺破了手指。
“他有何让你喜欢之处?你在这谷底生活许久,不见外人,他所做的那些,不过是平常人都能够做到的,若你离开此处,何愁无屋遮风挡雨,何愁无餐食饭饮,这些事情皆不需你动手,自有人送到你的手边,又何须因为这些事情而倾慕于他?”魏舒白问道。
他的确不擅长这些事,可若在皇宫之中,这些事皆不需他动手,不需穿补丁的衣服,也不需为那些普通的新衣而高兴,更不需自己纺布,一应皆有人伺候。
若眼前的人愿意,大可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他这一身的风骨,若是穿上纯净的白衣,该是何等的风华。
“平常人都能够做到的。”白竺喃喃此语道,“即便他人皆能做到,可不是他,此种做法便是无益的。”
他心悦他从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是沈醇懂他,从不勉强于他,也从未因为他的眼盲而区别对待。
他约莫知道自己生的好样貌,以沈醇的剑术,若想在他未反应过来制住他容易至极,可他从未有过如此举动。
他倾慕他,只是因为他是那个人,换了谁都不行。
魏舒白看着他的神色抿住了唇,不再言语。
白竺除了制帕子,更多的事情是捣药,各种治伤的药,解毒的药装了许多,一一刻上了字码放在架子上,就像是在为某人的远行做下一次的准备。
他心悦他,却也知道不可能永远留住他,能为他做的,只能尽力做到。
“皇霜草?”沈醇听到白竺说这种草药时道,“这种草不是长在山涧里么?”
“你知道?”白竺有些讶异。
“替你刻医书的时候也看了不少,大概知道一些。”沈醇说道,“那药草是用来解毒的,你做那么多解毒的药做什么?”
“给你备的,若是遇上了什么用毒之人,也不必像那日般手足无力。”白竺说道。
“多谢阿白为我费心。”沈醇笑道,“不过山涧处离谷底极远,你不如详细描述一下,我去采回来。”
“皇霜草与其伴生草生的极像,且摘下时当即就要入药。”白竺思索道,“可否带我一起去?”
“那就只能留魏兄一人在此等候了。”沈醇说道。
魏舒白开口道:“在下无事。”
“谷中已洒了药,若无解药,寸步难行。”白竺说道,“不必担心。”
“多谢。”魏舒白说道。
他二人要寻药,当即便出发了,白竺背着背篓,沈醇则将他负在了背上,以轻功向原处疾行而去。
他二人远去,再不见踪影时,魏舒白起身,步行到了崖下,从衣襟之中撕开了一个小管,用火折子点燃,一道烟花升上了天空。
“什么声音?”白竺远远似乎听到了些许异动。
“哪有声音?”沈醇问道。
那一声后再无其他声响,白竺只当自己是幻听,抓着他的肩膀道:“可能是我多心了。”
沈醇轻笑了一声:“可是在担心魏舒?”
“不曾。”白竺直接道。
他对那人并无好感,即便他眼盲看不见,也觉得那人的言行中似乎对沈醇颇为不喜,他也因此并不喜那人。
有那人在,他想要说何话时都要思量再三,有些举动那人还要过问,他只盼那人早早离开。
“他倒颇为担心你。”沈醇说道。
“他不过是好奇心发作。”白竺说道,“生活在金尊玉贵中的人,人人阿谀逢迎,从未历经过这些事,故而会觉得新奇,待回去以后,自不会再记得此处。”
“阿白真是这天下第一的明白人。”沈醇说道。
“或许吧。”白竺说道。
他宁愿不当这明白人,也好过放这人来去自如。
山涧的确离谷底颇远,即便沈醇以轻功赶路也走了半个时辰。
山涧颇深,环境愈发清幽,流水击打在碎石之上,清脆如玉碎,此处林深,鸟鸣之声有些许幽深,凉意似乎随着脚踝而上升。
白竺察觉沈醇落地时道:“到了么?”
“就是这里了。”沈醇扶着他的腿道。
“那放我下来吧。”白竺撑着他的肩膀道。
“此处都是碎石,行走不便,你且说那药草的特征,我若是看到了相似的再放你下来。”沈醇侧眸说道,“免得跌伤了哪里。”
“好,你若觉得重,可将我放下。”白竺说道。
“轻的很。”沈醇扶稳了他朝着山涧踏了进去。
此处蛇虫鼠蚁颇多,可因为二人身上挂着的雄黄香囊,甚少有靠近的。
沈醇行了一段距离,白竺动了动鼻子道:“我似乎闻到了莫水草的味道。”
“止血的?”沈醇问道。
“对,你果然记了许多。”白竺说道。
沈醇将他放了下来,单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一根树枝递到了他的手上道:“慢些走。”
“好。”白竺用树枝敲打着地面,另外一只手借着他的力量,朝着味道散发的地方走了过去。
即便微有踉跄,也会被沈醇快速的搀扶住,不似以往那样手足无措。
待味道浓郁,白竺蹲身下去,摸着那处的草叶在鼻尖嗅闻道:“就是这个了。”
他放下了背篓,从其中取着药锄,摸着那草的根轻轻挖掘着,沈醇拿出了另外一个药锄,看着他的动作道:“这个要多少?”
“此药药性极好,可多挖一些。”白竺说道。
“好。”沈醇松开了他的手腕,扶住了另外一棵草药,将其从根部挖掘了出来。
白竺握着药锄的手顿了一下,听着身旁的声音,默默的挖掘着药草放进了背篓之中。
莫水草挖掘了十几株,白竺停了下来:“这些就好,不必挖尽了。”
“留些种子?”沈醇笑道。
“嗯。”白竺起身时感觉到了手腕再度被握住时抿了一下唇。
皇霜草有些难找,其他罕见的药草倒挖了不少,白竺或是挖了放进背篓,或是直接处理用布包裹好,背篓的份量也愈发重了起来。
到了午间,沈醇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扶着他坐了下来,取出了一包点心,给他擦干净手后递了一块。
白竺低头品尝,神色间有些讶异:“是桃子的味道。”
“谷中的晚桃就剩那些,也不好保存,我索性直接做了点心,放的糖不多,觉得怎么样?”沈醇问道。
“好吃。”白竺说道。
山林间是不宜生火的,吃过了点心,沈醇又寻觅了几颗果子给他解腻,石边有流水哗哗,白竺净着手,有些享受此时的时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