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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的目光下移，落在四周站着伺候的宫人身上。所有宫人都是垂首而立，衣饰统一，油光水滑的辫子甩在身后，打点得整整齐齐。
往远处看的宫人也是如此。
他们分毫不乱，动作利索，看着赏心悦目。
就是……四哥特别喜欢的那种。
胤祚歪歪头，然后顺着白玉阶梯往下蹦。见着六阿哥四下溜达，一名宫女迎上前来：“六阿哥可是在寻四阿哥？”
胤祚目光不由往上抬，落在宫女身上。
瞧着穿着打扮，应该只是二等宫女，却从头到脚都是整齐利落，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瞧着热情和善，又不过于谄媚逢迎。
胤祚点点头：“对哦。”
宫女引着胤祚往另一侧走，很快来到一间书房前：“六阿哥，四阿哥在此读书。”
胤祚推门而入，果然见着四阿哥。
四阿哥端坐在榻上，正认认真真翻看着手上的书籍。
胤祚：“四哥！”
四阿哥合上书籍，笑着喊道：“胤祚，你醒来了？”
胤祚爬到榻上。
他先挤在四阿哥身边，看了眼书籍以后伸手拿过来，丢一边。胤祚理直气壮：“四哥不要看书嘛，咱们来玩吧？去外面探险好不好？”
四阿哥摇摇头：“不行。”
他苦着小脸，有点点郁闷：“因为前几天住在你那边，所以我都没有读书，刚刚我翻书的时候好多字都忘记了，现在我要补回来！”
胤祚爬在四阿哥身上：“没事没事！”
他撒娇的蹭来蹭去：“你又没有去上书房呢！明天学也可以呀——”
四阿哥说不玩就不玩。
他把胤祚摁在怀里：“明日复明日，那得到什么时候？来——胤祚陪四哥一起读书好不好？”
胤祚：…………！？
这是人话吗？胤祚吓得一激灵，手脚并用想要爬出四阿哥的怀抱。
一个努力抱住，一个努力挣扎。
两人和麻花般纠缠成一团，倒是满足了胤祚的愿望。
毕竟四阿哥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书本，使出吃奶的力气摁住胤祚。他小脸涨得通红，累得大口大口喘气：“胤祚，不能捣乱啦——”
胤祚：“不要不要看书！”
四阿哥努力劝说：“书本很好看的！”
“骗人！”胤祚震怒。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四阿哥并不认输。
“四哥是骗子！” 胤祚哇哇大叫。
“来，跟着四哥一起念——”四阿哥试图说服。
胤祚痛苦面具，却无力挣扎。
四阿哥的念诵声在耳边回荡，胤祚双眼渐渐发直，脑袋放空。
四阿哥的念诵声如同催眠曲。
胤祚的脑袋一点一点，到后来又一次睡着了。
结果也很简单。
到夜里该睡觉的时候，胤祚睡不着了。他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努力摇醒四阿哥：“四哥四哥四哥四哥四哥——”
四阿哥：…………
胤祚是睡得舒畅，他可没睡午觉啊！
四阿哥勉强撑起眼皮：“……干嘛？”
胤祚委屈的鼓起脸颊：“睡不着！”
四阿哥：“……”
胤祚满脸期待：“我们去找佟母妃，我想听故事。”
四阿哥：“…………”
胤祚歪歪头：“或者四哥讲？”
四阿哥不会讲故事。
他想想很会讲故事的德嫔娘娘，觉得自家额娘必然不会比德嫔娘娘差。因此四阿哥点点头，翻身站起身来：“好，那咱们去吧。”
就是走到正殿，他们被人拦了下来。
大宫女降雪面色紧张，柔声说道：“四阿哥，六阿哥，主子已经躺下休息了。”
四阿哥闻声，打算回去。
倒是胤祚歪歪头：“咦？这才刚刚吃完饭，佟母妃是不是不舒服？”
四阿哥心里一咯噔。
在大宫女降雪的惊呼声中，他推门而入，然后对上两双惊愕的眼睛。
胤祚探头来看：“咦？汗阿玛？”！
第五十七章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四阿哥刷地窜进屋子，拉着贵妃的手焦急询问：“额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御医还没到吗？”
康熙和佟贵妃僵在原地。
本来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下意识松开手，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佟贵妃牵着四阿哥,眼眸里写满了茫然，充斥着关于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哲学问题。
久久佟贵妃才冷静下来。
她柔声回答：“额娘没有生病。”
胤祚摇摇头：“怎么会！”
他犀利的指出问题：“佟母妃的脸颊红通通的,而且汗阿玛还大半夜过来探望！”
四阿哥深以为然：“没错。”
他想得更深更远,渐渐开始怀疑佟贵妃是不是得了重病而故意隐瞒自己。四阿哥眼圈一红，抽了抽鼻子：“额娘……您不要骗儿臣了。”
佟贵妃：…………
什么叫百口莫辩,她算是知道了。看着四阿哥单纯清澈，满是关怀的双眸，佟贵妃怎么说得出真相！？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佟贵妃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羞耻心压下去。而后她咬紧牙关，试图安抚四阿哥：“额娘没有骗你。”
胤祚双手抱胸,满眼怀疑：“真的？”
他大刺刺的询问：“那汗阿玛大半夜来找佟母妃做什么？”
佟贵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紫,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胤祚神色古怪：“难不成……”
康熙眼皮直跳,惊愕的看着胤祚——难道年纪小小的胤祚已经知道什么是儿女情长？这不可能吧？
真要知道的话……
就在康熙眼皮直跳，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办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胤祚肯定的声音：“汗阿玛胆小！”
康熙万千思绪化为虚无。
他双眼大睁，只留下一个迷茫的反问：“……啊？”
胤祚面露嫌弃，连连摇头。
四阿哥怀疑的看看佟贵妃,又看看康熙，最后看向胤祚：“胤祚？这是什么意思？”
胤祚仰起小脸。
在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大声说道：“汗阿玛不敢一个人睡！羞羞脸！”
康熙：…………
康熙：………………
他一拳头砸在胤祚的脑袋上：“笨蛋！”
康熙黑着脸，怒吼声响彻上空：“你以为朕和你一样！？”
胤祚嗷的惨叫一声。
他抱住脑袋，委屈的嚷嚷：“那是为什么嘛！”
康熙满脸不自然。
他选择胖揍儿子的屁股蛋,先重重赏了胤祚屁股三巴掌，随后冷哼一声：“朕和贵妃的事哪里容得你说话！”
胤祚哇哇叫：“汗阿玛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