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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说话声。

先是太皇太后：“都准备好了吗？”

紧接着响起的是康熙远比平时要严肃的声音：“基本都完成了……朕打算到下旬便让几个孩子在湖心岛上种痘。”

而后是皇太后的声音。

比起太皇太后和康熙，她的声音里多出三分的忧虑：“胤祺和胤祚的年纪还小……皇额娘，皇帝，要不再迟个一两年吧？”

种痘，种痘！

胤祚咚得一下踩在地上，而外面的声音也骤然一静。

紧接着响起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胤祚反应迅速，他将枕头放在地上，又滚进被褥里摆出四仰八叉的姿势。

放缓呼吸的同时，他竖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碧纱橱被轻轻打开，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胤祚感觉有人站在一旁。

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

再然后一双大手托住胤祚，将枕头放回他的脑袋下，又拿来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很快，脚步声再次散去。

胤祚听到康熙无奈的叹气：“胤祚和胤祺……这两个孩子的睡姿也太差了吧？”

躺在床上的胤祚：…………

看了眼同样被塞进被褥内的五哥，他的眼神幽怨得很。要不是另外件大事勾起胤祚的担忧，他非得出去和汗阿玛好好谈谈。

自己睡姿哪里差了？

差的明明是五哥！

说曹操，曹操就到。

被裹在被褥里的五阿哥又开始奋力挣扎，他身体咕噜咕噜滚动，一直来到胤祚的身边，然后使出佛山无影脚：“啊哈！”

胤祚：“……”

五阿哥干嚎了声：“胤祺是大将军！”，紧接着他又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屋里的动静又引来外面几人的注意。

片刻的安静过后，外面传来一阵轻笑声。

皇太后无奈：“胤祺的睡相太差了。”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苦了胤祚那孩子了，说起来胤祺的梦想也不错。”

康熙轻笑：“想要当大将军，就他现在还远远不行呢！”

几人闲聊几句，而后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皇太后忧虑非常。

太皇太后的声音严肃：“哀家相信有皇帝福佑，几个孩子定然不会有事的。”

康熙朗声道：“皇玛嬷放心。”

顿了顿他沉声重复一遍：“朕一定会保住几个孩子！”

在碧纱橱里的胤祚闭上双眼。

和康熙的自信满满不同，死亡经验丰富的他却只想大喊一声——我不相信！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胤祚先将呼呼大睡的五阿哥往里一推，而后他躺平望着床顶。久久之后，胤祚深深叹了一口气：【系统，我是不是在做梦？汗阿玛没有说要给我们几个种痘……吧？】

【宿主没有听错。】

【……】胤祚双眼发直，幽幽望着屋顶。他微微叹气：【系统啊，我看咱们的友情也即将结束了。】

就连系统都陷入沉默了。

久久系统才回答道：【宿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胤祚微微叹气：【就我的运气，两岁半的年龄来种痘？这不就是想直接送走我吗QAQ】

自己可是五岁种痘也能死的人啊！

前几辈子胤祚也经历过种痘，不过通常第一批只有三阿哥、四阿哥和二公主，第二批是三公主、四公主和五阿哥，胤祚是和七弟八弟在一起的第三批。

一回种痘死了。

两回还没轮着种痘就死了。

胤祚想想自己的光辉战绩，对自己的未来瞬间没了期待。他双目放空，喃喃自语：【没想到我最后一世，居然是要刷新自己的死亡年龄吗？】

系统：【…………】

它机械的声音听着格外干巴巴：【宿主不必如此悲观。】

胤祚叹气：【你让我怎么不悲观哦？】

系统认真解释：【宿主，您的确曾因天花去世过，可是那回是遭人陷害，将为您种痘的痘苗替换成出血性天花病人的疱液，以至于您病重而亡。】

胤祚打了个滚。

他随口回答：【上次可能，这次也可能。】

到底是谁对自己下手？

胤祚到最后都没有得到答案。

也许是一个人，又或是一批人，亦或是只是命运不想让自己存活下来。

胤祚吐出一口浊气。

他抿了抿嘴，遮住双眼：【没事，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到时候额娘会伤心的吧？

太子哥哥、四哥和五哥，还有大哥、三哥和姐姐们……还有乌库玛嬷和皇玛嬷……

还有……汗阿玛。

大家会伤心吗？胤祚很忐忑，胤祚很迷茫。

当然还有系统。

胤祚很愧疚，认真叮嘱着系统：【遇到我这样的宿主，真是对不起你，下回你要找个运气更好点的宿主才可以哦。】

系统：【…………】

胤祚知道系统不爱听这种话，即便它自诩自己是机械生命，是不存在情绪的，可是胤祚却觉得系统有，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认认真真的将诸事都交代了遍。

意外的事发生了。

往日这种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系统，竟是岔开了话题：【宿主，明天去散散心吧。】

胤祚的嘀咕声戛然而止。

他惊奇地眨眨眼睛——这还是系统第一次提要求呢。胤祚摸索下巴，很大方的表示：【……散散心啊？行吧。】

第二日早上，胤祚蹦蹦跳跳往外走。

系统没有说话，他也漫无边际的溜达着，胤祚照旧先去梧桐书屋偷窥太子读书，然后被板着脸的熊赐履丢出院门，又被侍卫塞了一口袋的糖果。

胤祚剥开一颗奶糖。

他将奶糖放在嘴里，品尝着甜甜的味道，顺着小道又走向田地。

农户们还在忙忙碌碌。

胤祚没有惊扰到他们，而是寻了个树荫处，又示意侍卫走远一些，想要单独静一静。

田地被渐渐覆盖上绿色。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自己却是要早早离开。

胤祚托着脸蛋，鼻尖有点泛酸。

他抱着膝盖， 默默将脸埋在膝盖里， 遮住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

胤祚……一点都不想死掉。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死掉。

一阵细碎的脚步渐渐靠近。

胤祚胡乱的擦擦眼睛，又疑惑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走上前的侍卫侧过身，露出不远处的农户来。他恭声道：“六阿哥，做事的农户想要求见。”

胤祚眨眨眼，示意老农走上前来：“你有什么事吗？”

老农迟疑一瞬，还是从身后拿出一串包裹着米纸的糖葫芦：“六皇子殿下，若是不嫌弃……我们就是想谢谢您……我们没什么好东西……”

胤祚呆呆地看着糖葫芦。

没等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