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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愧疚。

胤祚脑袋里乱糟糟的。

听着太子的话语，半响他挤出几个字来：“……原来是这样？”

顿了顿，胤祚忍不住又道：“那为什么会发现……我，不是一回呢？”

太子深深凝视胤祚：“遗书。”

胤祚呐呐着：“太子哥哥也知道啊……”

太子颔首：“没错。”

他的大手轻轻落在胤祚的头上，像是触碰易碎的水晶般小心翼翼。

太子张了张嘴，又沉默地闭上。

他想问胤祚是不是曾因天花而死亡过，却觉得没必要问了。

太子也曾得过天花。

即便数名御医守护在身旁，他也险些没有熬过去，连日的高热让他稀里糊涂，痛苦瘙痒反复侵袭着身体——甚至有一刻，太子也曾想过放弃。

更何况胤祚……

他何苦去掀开胤祚的伤疤？太子深呼吸又长长吐了一口气，而后才下定决心。

与其说那些，倒不如直刺重点。

太子的双眼直视胤祚：“胤祚，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活过六岁……是不是？”

胤祚眼神震颤。

自己嘲讽自己的时候，胤祚也没什么感受。可是这句话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胤祚却是觉得一阵心悸，尤其是看到太子眼底那无法挥去的悲伤时，更是下意识想要低头：“……不是。”

胤祚又重复了遍：“……不是。”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以前是，在我熬过天花以后就没这么想了。”！

第一百三七章

太子忍不住又抱住胤祚。

他闷闷地说了句：“胤祚,你小的时候孤就曾说过的。”

胤祚眨眨眼， 露出迷茫的表情。

太子轻声道：“孤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活过六岁……不！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胤祚表情有点古怪。

他没忍住， 连连摇头：“那肯定不行的啦,就咱们兄弟那水平,胤祚能活五六十岁就很不错了！”

太子：…………？

注意到太子神色奇怪，胤祚登时醒过神来。

他弱弱问道：“太子哥哥？”

太子面露疑问：“嗯？什么？”

胤祚讪笑一声：“您记得多少啊？”

太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所有？”

在胤祚大吸气以前,他又改口道：“到你去世那一天为止。”

胤祚差点被一口气给憋死。

他给太子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顺势转移话题：“等等？那太子哥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子渐渐眯起双眼。

胤祚这小子,似乎还有别的东西瞒着自己？兄弟们的水平？活到五六十岁吗？

其实活到五六十岁，也算可以。

当然要是能活久点,太子觉得也很不错……就是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狐疑地瞅瞅胤祚。

眼见胤祚忐忑,他又无奈一笑。

重生,又或者说能拥有前世记忆这种事就已经匪夷所思，再多点更前所未闻的事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冷静下来的太子又将注意力转回最重要的事上,对于胤祚的问题很是淡定的回答：“唔……看到胤祚没多久吧。”

胤祚：“……啊？”

太子弯腰捏了捏胤祚圆滚滚的脸颊：“或许是胤祚太可爱的缘故吧？”

胤祚：“…………？”

他脸颊渐渐鼓起，抱着太子的胳膊晃了晃，撒娇地咕哝：“太子哥哥你说嘛！”

太子笑道：“就是这么简单。”

他耸耸肩膀：“孤还列举了一大堆嫌疑犯，结果最后发现是兆佳嬷嬷,想想就够无语的了。”

等于这几年都在白干啊！

太子想想就挺无语了，换做其他人指不定就心态崩了。

胤祚也想通了一件事。

他恍然大悟：“难不成……索额图也是嫌疑犯？”

太子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胤祚噗嗤笑出声：“索额图好惨哦。”

不过胤祚才不同情索额图。

毕竟在前几世里，索额图对他态度都挺一般的,那审视的眼神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让人犯恶心。

胤祚撇撇嘴，幸灾乐祸的偷笑着。

太子看看他的表情，都知道胤祚对索额图的好感属于负数,瞬间在内心给索额图打了个叉。

他冷哼一声：“他惨个屁。不想在胤祚跟前谈些其他， 太子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除去因中毒而死， 还有因……天花而死，还有没有其他的死因？”

太子脑海里回荡着慧觉大师的话，自己的是已经结束，而胤祚的却是不同。

慧觉大师的建议是努力无悔，尽心无憾。

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没有努力，顺其自然，就有可能撞上第回死劫？

胤祚想了想：“还有回的话……”

他讪笑一声：“也许是我晚上睡着，然后冻着……然后生病就死了？”

太子瞳孔微微一缩：“生病？”

胤祚乖乖点了点头：“那回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突然高热不止，而后便一命呜呼了。”

这也是最奇怪的一回。

那一次他没能活到六岁，仅仅岁半就夭折了。

什么事都没干，别提有多憋屈。

胤祚说得轻描淡写，太子听得心惊胆战。

太子深吸一口气，让胤祚回想的同时又担心触及胤祚的伤心事，整个人都显得很紧绷：“大概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胤祚歪歪头：“那回的话……”

他努力回想，终于扒拉出点时间段：“啊，我想起来了。”

太子打起精神。

胤祚认真说道：“是佟母妃怀孕后的事，就忽然有天宫里忽然传起佟母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四哥了……然后还说额娘去求了汗阿玛，要让四哥回永和宫居住。”

太子眉眼舒展，稍稍松了口气。

皇贵妃并无孕信，想来也是要明年或者后年的事吧？他嘴角微微上扬：“那还有点时间。”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而后宫人轻轻叩响书房大门：“太子爷，宫里传来消息。”

太子暂停对话，抬声说道：“什么事？”

门外宫人恭声道：“皇贵妃娘娘怀孕了！”

太子：“…………”

太子险些一句国骂说出口。

他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吩咐宫人寻官嬷嬷准备礼物，而后又郁闷的伸出手将胤祚乱揉一气。

胤祚眨眨眼，一脸委屈。

他噘起嘴：“这种事又不能怪我，又不是我让呜呜呜呜！”

太子捂住胤祚的嘴。

他面无表情：“你可别说话了！”

与此同时，承乾宫里喜气洋洋。

嬷嬷宫女围着皇贵妃团团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