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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的力道很重,很实,仿佛压下的不是帽檐,而是他还存着什么憧憬、活泼跳动的鲜红心脏。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楚辞耳朵里忽然响起一道电子机械的声音,是再次被他遗忘的人工智能埃德温,它诚恳道,“这真是个奇迹。”

楚辞脱下外套勒在伤口上,头也不抬道:“奇迹?”

“你流的血保守估计有一千毫升,”埃德温说,“按理来说,你一个小时之前就应该生理死亡了。”

做完割开抛尸袋、走下垃圾堆、裹住伤口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楚辞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靠着巷子的墙壁慢慢坐下去在地上:“那我谢谢你咒我死?”

“林,你为什么这么暴躁?”埃德温平和的道,“死里逃生是一件好事。”

楚辞愣了一下,道:“你叫我什么?”

埃德温沉默。

半响,楚辞道:“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怎样可以搞到?”

“新的身份?”埃德温奇怪道,“为什么要活成别人。你可以去救济站,以那位姓莫森的调查员的名义请求救济。”

“我不回斯托利亚了,”楚辞道,他停顿了很久,才道,“西泽尔……可能不会回来了。”

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都坚定的告诉自己,某天早晨睡醒,西泽尔一定会出现窗外,即使他知道这只是在自我欺骗,西泽尔很有可能不会回来了。

有一天,他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似乎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至少,他都没有掉眼泪。

“他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埃德温问。

楚辞“嗯”了一声:“但我会去找他,去中央星圈。”

“莫森调查员不在了,没有监管人的小孩单独出行会被查个人注册地址,我的注册地址在锡林,很容易被看出端倪,所以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

“有,”埃德温道,“主卫三的救济站监管不严,数据采集也不全面,死亡的遗弃儿和病人数据也没那么快消除,篡改掉数据的存续时间,然后拿到他的个人注册地址就可以。”

“可是目标需要年龄和我相符。”

“这很简单,”埃德温说着,楚辞的终端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各种人的名字列表快速滑下去,最终只留下一个,信息放大,埃德温念道,“玲,九岁,卡斯特拉主星第三卫星合法居民,因其父入狱而被诺瓦街区救济站收领,死亡时间宪历37年12月21日3时,死亡原因遗传突发性三叶症……”

楚辞刚想说这个就很合适,结果埃德温顿了一下,继续道:“性别,女。”

楚辞:“……”

埃德温想了一下,道:“伟大的汝嫣教授曾经说过,性别并不是——”

楚辞:“闭嘴!”

埃德温:“好的。”

过了半响,埃德温试探的问:“那不如再找找看?”

楚辞看着对话框上姓名那一栏的信息,和“林”同音的“玲”字,忽然道:“就这个吧。”

埃德温:“确定?”

楚辞:“确定。”

埃德温:“那么以后我可能得考虑改变对你称呼。”

“什么?”楚辞没明白。

埃德温真挚的道:“称呼,我的小姐。”

楚辞:“……”

第25章 疯狂小红帽(上)

楚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埃德温是个人工智能,估计楚辞都能把它从终端里拽出来暴打一顿,真是干啥啥不行,起哄第一名。

“你可以篡改掉信息记录而不留痕迹吗?”楚辞好奇的问。

埃德温淡然开口,一股子宗师风范:“联邦最顶尖的黑客也不见得比我做的好了。”

楚辞又翻了个白眼:“汝嫣教授曾经说过,谦虚也是一种美好品质。”

瞬间在自己数据库完成了一次大搜索的埃德温肯定道:“汝嫣教授没有说过这句话。”

“那就是伟大的鲁迅先生说的。”

这触及到了埃德温的知识盲区,他不甘心的问:“鲁迅先生是谁?”

“一位先贤。”楚辞道,“那就抹掉她的死亡时间,把生命体征改为存续状态,另外,被‘被诺瓦街区救济站收领’这一行也抹掉。”

埃德温道:“可是这样的话,信息量过少,会显得很不真实。”

“我暂时找不到离开主卫三的办法,”楚辞抬头,眼瞳里倒映出苍蓝夜空,“一旦遇到查注册地址肯定会被送到诺瓦的救济站去,这样就穿帮了。”

“抹掉吧。”

“这很容易。”一秒钟,埃德温对他道,“改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卡斯特拉主星第三卫星居民,玲。”

“就好了?”楚辞有些惊讶,虽然埃德温说着很容易,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

埃德温解释道:“正常的程序是自然人死亡之后,失去活着的物理体征超过48小时,体内的基因环会自动销毁,基因编码随之消失,反馈在民政部的数据网络上,生命体征存续状态也会自动修改为终止,注册地址随之注销。

“玲死亡的时间是昨天的凌晨3点,所以她的数据都还没有更改。如果是正规医院的程序,会手动将每天的公民死亡信息同步在数据网上,但是主卫三在这方面监管不严,滞后严重,我们才有空子可以钻。”

楚辞若有所思:“我还得想办法拿到她的身份卡和基因编码。”

“基因编码我可以帮你调取,”埃德温道,“但是身份卡,需要你自己去拿。”

“她的身份卡会被丢到什么地方?”

“走正常程序的话会被医院收集然后定期送到民政部销毁,”埃德温道,“如果不出意外,还在医院。”

“所以接下来,我要去医院?”

埃德温劝道:“你应该去医院,你的伤口并没有愈合。”

“是啊,”楚辞竟然还跟着答应了一声,“我很疼。”

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另外一只手扣着身后的墙壁,耗尽全身的力气才终于站起来,但这个动作会牵扯到伤口,他疼得满脊背冷汗,不得不暂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

“我很好奇,”楚辞开玩笑似的对埃德温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的语气颇有些遇见猎奇故事的好奇与欣喜,但是这件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于是就变得荒诞古怪起来:“按理流了那么多血,我早该死了吧?”

埃德温沉默了一下,以一种研究学术的语气道:“在这之前,你难道从来没有受伤过吗?”

楚辞笑了一下,笑的很艰难,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会做“笑”这个表情了,道:“没有。”

真的没有。

辐射雨来之前,锡林那十年无比平静,甚至于连上房揭瓦跌破头这种司空见惯的事都不曾有过。而那天在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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