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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了些神经质的感觉:
“你也可以来比拼这一点。
“怎么样?要来赌一赌吗,看谁先撑不下去?这很刺激,很有趣,很符合你的喜好,就像是弗萨克流行的轮盘赌......”
......
阿蒙抚了抚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像梅迪奇那样“啧”了一声:
“你疯得真厉害。”
克莱恩笑着回应道:“在别人看来,这确实很疯狂。
“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选择。
“比起你,我更愿意相信过去那位‘诡秘之主’,祂是真正的旧日,俯视着宇宙,将绝大部分生灵都视作虫豸,这反倒会让祂远离现实。
说到这里,克莱恩的嘴角浮夸上翘道:“我失去的不会太多,只有自我而已。”
“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向来谨慎小心,明哲保身的孤独旅者,终于摇身一变,成了最狂热的赌徒。
他已经失去一切,只剩下自己。
然而,总有些事情,值得他将最后的自我摆在赌桌上,拼上性命去守护。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梅丽莎死死地捂住嘴巴,却无法控制地发出抽噎,泪如雨下。
正如她当年伏在克莱恩.莫雷蒂的墓碑前,痛骂“笨蛋”。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声不响地站出去,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
在廷根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明明,还有家人啊!还有朋友啊!
班森无声地离开座位,来到妹妹身边,头抵着头,肩靠着肩。
他们再次失去了一位亲人。
回应这对兄妹的,只有漫长的沉默,以及无声的叹息。
莎伦保持着姿势不变,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阿兹克用手抵住额角,直直地看着青铜长桌表面。
克莱恩写信给他描述日常,从来就是巨细无遗,然而,却只口不提自己的这些选择,这些牺牲。
塔罗会成员或震撼茫然,或不知所措,五味杂陈地对望着。由于在影像放映之前,他们还见过“愚者”先生的分身,下意识地感到安心,认为事情还有很大的挽回余地。
然而,现实告诉他们,“愚者”的状态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毕竟,主动开放那位“诡秘之主”的意志,和防范性沉睡规避,性质是不同的。
伦纳德双肩剧烈地颤抖着,绿眸深处,隐隐有火焰在燃烧。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阿蒙?阿蒙也不至于会毁灭世界啊,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赌,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有错吗?
他真想一个跨步冲上前去,踹开那个疯狂大笑青年的历史投影,提着他的衣领大喊。
奥黛丽身体前倾,头颅低垂,这位观众圣者放弃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眼泪冲出眼眶,无声流淌。
那个本质十分温柔,思路跳脱又可爱的朋友,终究是彻底放弃了自我,活成了他们心目中那个孤独又伟大的守护者,一个可怜虫。
超新星爆炸了。
追求刺激与冒险的“欺诈之神”,最终失败于谨慎,失败于爱惜生命。
......
星界。
“这不能维持太久,只是将事情推迟一段时间。”“黑夜女神”嗓音轻柔地提醒道,“若是反复使用‘永暗之河’的河水,‘诡秘之主’会苏醒得更快......”
克莱恩就仿佛不是在讨论自己的事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很早前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终将面对祂。”
......
灰雾之上。
“下午好,‘愚者’先生。”
......
“这是一次临时的聚会。”
......
做完最后的安排,看着一道道深红光芒相继散去,克莱恩向后靠住椅背,轻轻叹了口气。
“愚者”的故事结束了。
没有悬念,没有反转,一切都将在他漫长的沉眠中,归于平淡。
源堡内,除了偶有几声压低的啜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其他声音。
“黑夜啊。”罗塞尔轻咳两声,觉得是时候切入重点,“你把我们拉上来,是为了对抗老周沉睡时出现的意外情况?”
“对。”黑夜女神嗓音平缓地道,“梦境中‘愚者’的自我意识很混乱,而他来这个世界还不满四年,与现实的联系过于薄弱,很容易在虚幻中迷失。”
“让你们知晓这一切,是希望你们回去后,能在祈祷时有针对性地向他传递真实世界的信息。无论是回忆过去,还是日常闲聊,都可以。”
“虽然他不一定能听见,但潜意识或许可以做出一定反应。”
“原来是这样......”奥黛丽轻揉发红的眼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其实,我们还可以在传教时,调整一下锚的指向,让信徒的认知尽可能接近更真实的‘愚者’先生......”
“你们可以自己做决定。”黑夜女神微微点头道,“至于他留下的那五枚金币,或许会在时机合适时,引导你们中的部分人走入他的梦境,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不是‘占卜家’。”
在众人思绪纷呈间,黑夜女神轻轻挥手,让高处的历史迷雾缓缓回落。
真实与虚幻的场景交错,“愚者”克莱恩仍坐在高背椅上,垂着眼,支着头,梦游般看着青铜长桌两侧。
“正义”奥黛丽、“倒吊人”阿尔杰、“太阳”戴里克、“魔术师”佛尔思、“月亮”埃姆林、“隐者”嘉德丽雅、“星星”伦纳德和“审判”休的历史投影以他们加入塔罗会的顺序相继又浮现了出来,与正主面面相觑。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身影出现,他们分别是:
发际线后退、眼眸幽邃的成熟男士,涂着蓝色眼影和腮红的艳丽女巫,黑发夹杂银丝、嗓音异常洪亮的中老年男士,留着齐耳短发,年近半百的女性,边玩手机边享用美食的青年,嘻嘻哈哈很是快乐的小姑娘,相对同龄人比较显老态、发际线颇高的政府雇员,衣裙老气专注机械的少女,脸色苍白仿佛人偶的小姐,五官柔和肤色古铜的教员,舔着冰淇淋的小孩,提着四个脑袋的女士,一本正经研究账单的老者……
他们或坐或站,聚到了在场观众的旁边,在长桌上摇曳的烛光中,或讨论着不同的事情,或追随音乐,翩翩起舞。
“愚者”克莱恩静静地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神情逐渐变得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他散去这些烛光和投影,站了起来,穿过在场的观众,走向这片空间的深处。
众人纷纷离开高背椅,跟随这个“克莱恩”,来到了那扇奇异的光门前。
此时,光门中间那些透明或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