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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傅之衡的傲慢,对方绝对无法容忍。

从自己的迟疑中,秦筝逐渐意识到,为什么傅之衡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是真的想要离婚。

坐在对面的律师并未催促,似是见惯了,无论秦筝做出何种选择,他都不会置喙什么。对方的这种沉静令秦筝生出刺疼的恼怒,大约是一种默认于当事人很可能会不舍得离婚的心知肚明。

舍不得?秦筝想。

他、会、舍、不、得、吗?秦筝恶狠狠地想。

在愤愤地咬牙切齿过后,秦筝倏地,又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他察觉到,他确实舍不得。

最开始,秦筝心怀张牙舞爪的狞气——他费尽心机才摘下桂冠,如今却要心甘情愿地归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忍者,才能波澜不惊地做到这一点,反正秦筝不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才不想放生傅之衡!

是的,不止傅之衡觉得秦筝是他的玩物,秦筝也觉得傅之衡是他的玩物。

结婚当日,秦筝以他眼中昭然若揭的野心向世界宣告,他会成为傅之衡唯一的合法配偶。这么多年过去,秦筝依然记得那一幕,当时的心潮澎湃就犹如空中飘落的庆祝彩带,一切都历历在目。

忽然,秦筝笑了。

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不该笑的,秦筝从律师的眼中看出了这一点。

但如果他是秦筝,他也会笑的。

在秦筝假装自己有感情的那些年里,其实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有感情,他隐隐知觉到,自己不爱傅之衡,不爱傅昭昭,不爱优格,不爱所有人。

他只是装作他爱他们。

可就在此时此刻,就在前不久秦筝终于对自己承认了他从未爱过任何人的事实,就在那种令人身心愉悦的剖白过去后的短短几日,就在秦筝想要彻底抛弃傅之衡和傅昭昭的这一刹那。

就在他如此彻底地否认爱以后,反倒真正迎来了人生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觉察到……爱是存在的。

认知颠倒的转换速度竟如此之快,实在教人措手不及。

——他爱傅之衡,也爱傅昭昭。

他当然会舍不得他们。

傅之衡是今生对秦筝最好的人,他们相识了整整十七年,他知道傅之衡所有的痛苦,喜悦,成就,错误,他们一起走过低谷,登过峰顶,他们共享荣耀,亦分担诋毁,他们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了一处。

他的女儿漂亮又聪明,自私又可爱,她从他的身体里诞生,延续了他和爱人的血脉,他比她还要了解她在想些什么,他窥视着她的成长,觊觎着她的命运,他万分克制,才能强迫自己不去主宰她。

他当然爱他们,尽管不是其他人所歌颂的那种爱,不是心理咨询师所说的那种完美无瑕的爱的范本。

他的爱,一如他的人,偏执,扭曲,暴戾,恣睢,存在。

多么可笑啊。

他今天才明白。

第55章 下五十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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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去了傅氏集团。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踏足过这里,因为傅之衡从未允许。

可当他独自一人,轻而易举地置身于傅氏大厦中,秦筝不由思考,到底是谁禁了他的足。

甚至无须他提出具体的要求,便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殷勤上前与他寒暄。对方周到体贴地为他刷开电梯,将他引入傅总的办公室,让他稍作等待。

那人离开了。

偌大无人的办公室里,秦筝走到足以睥睨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他想象傅之衡站在这里时,俯瞰领土,绸缪天下。

这份静谧的沉思,很快就被打破了。

若有似无的女子笑声,一些成年人调情似的暧昧动静,影影绰绰地从办公桌后方紧闭的那间休息室里传来。

秦筝笑了。

他想,傅之衡在让他失望这件事上,倒是,从来不让他失望。

“唰”地一声,房门被拉开了。

秦筝望入,先与坐在傅之衡腿上的白领女性对视上了,她的瞳孔因为措不及防的惊慌而放大了。秦筝觉得那些虹膜上的纹路十分漂亮,他特意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视线才转到他的丈夫脸上。

傅之衡皱起了眉,他时常如此,但凡有不合他心意的事发生。

“你怎么在这里?”Alpha质问。

秦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算作回应,他的唇边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应该解释的人,不是我吧。”

闻言,傅之衡冷笑了一下。

气氛逼仄的空间里,第三者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她看了秦筝好几眼,又看向傅之衡。在后者没有指令面前,她似乎不敢擅自动作。

但,秦筝向来是个很有耐性的人。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床上衣衫尚整的两人。那些额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凌乱成一绺绺地落了下来,微微晕开的黑色眼尾,残留一半的唇妆依然亮晶晶,和狼狈的女人相比,傅之衡显得格外气定神闲,那双漆黑幽邃的瞳眸里写着深深的厌。

无端地,秦筝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酒吧卡座里,远远隔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所有人一样,他看见了这个Alpha。

男人的怀中还揽着金灵,正扬着漫不经心的笑,冷冷淡淡地抬眸看向秦筝。

那一眼,秦筝想,他要嫖他。

他不想要他,一方面,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他要不起的东西;另一方面,他更清楚,他不过是想要这个男人的肉体。

林文泽带着秦筝离场时,他不由得回头看了傅之衡一眼。

秦筝还记得,那时自己想的是。

嫖他,我都没有资格。

?

最终是傅之衡选择了退让。

他让秘书离开办公室,没有旁人打扰,衣冠楚楚的男人询问秦筝的古怪:“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秦筝想,他只是来看看他皮毛鲜亮的宠物。

秦筝走到傅之衡身前,微微伏下一点腰,纤长的眼睫似乎能扇到Alpha的下颔。他拎起傅之衡颈间的衬衫,指尖撷去那一点口红颜色,实际上是无用功,毕竟这更多,是为了做出一种姿态。

“脏。”秦筝评价道。

他一边嫌憎地丢开手中的衣领,一边目不错睛地盯着傅之衡。

傅之衡似是无语,唇边有一些引人发笑的踪迹,墨色眸心灼灼,又冷又狠,Alpha的眼神定定地勾着秦筝,那是一个“你就干净?”的无声反诘。

秦筝被勾到了。

傅之衡不是那种适合藏拙的男人,大少爷轻慢地侮蔑人,那副目下无尘天地风月皆轻的模样,素来最是值得玩味。

顺势,秦筝的手抚上傅之衡的颈间,情人缠绵悱恻的流连般。

傅之衡亦搂住了秦筝的腰,秦筝将Alpha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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