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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疆到京城,从和耶律枭分别,好似已经有了很久很久了,沈落枝见不到他的人,干脆翻个身,在梦里与他再见吧。
沈落枝回了京城之后,先养了两日,待到人精神些了,才开始派摘星出去打听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旁的事宜,她在京城没什么熟人,也就只能问道一些市面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问南康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江南,南康王只摇头。
“圣上有心削藩。”南康王说:“短时间内,我们回不得江南了。”
自古以来,皇上与藩王之间都有一场拉锯,南康王对于削藩一事其实早有准备,顺德帝要削藩,他就给顺德帝削藩,他其实并不在乎什么银钱地位,只要能与自家妻女闲云野鹤过一生便可,他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银钱了,就算做个闲散富翁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南康王是这般想,顺德帝却不一定是这般想。
这世上哪有什么“你退一步,我就也退一步”的好事儿呢?大多数人都是“你退一步,我就逼着你退十步”。
若是顺德帝不止要削藩,还要将他们斩尽杀绝,那怎么办呢?
之前顺德帝不动南康王,是因为顺德帝刚登基,羽翼未丰,在京城内跟一帮皇妃斗智斗勇,跟一帮大臣你拉我扯,就已经够耗费精力了,动不了南康王,又因为南康王一直盘踞在江南,顺德帝没有那么长的手,但现在,顺德帝登基多年了,南康王又送到了京城,顺德帝保不齐生出来什么心思。
沈落枝并未曾入朝为官过,对朝中的具体局势知晓的也不多,但是身为王女,她也是长了点脑子的。
“那岂不是很危险。”沈落枝垂着头,略有些难过。
她总觉得,此事与她有关,若不是她一门心思要去西疆,她父母也不至于为了她跑一趟京城。
南康王若是一直在江南,顺德帝也很难伸手过去。
“天底下就没有不危险的事情,既然坐上了王位,就不能只顾着享用好处。”南康王只安抚她:“落枝,今年就算你不出江南,顺德帝也会召我等入京的,只要顺德帝一日想削藩,你我便一日不安宁,与你没有关系。”
沈落枝只能点头。
南康王又道:“过几日,顺德帝还为你办了一场接风宴,到时我们一道儿入宫。”
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时日既然离不开京城,那便好好在京城玩儿一玩儿。
沈落枝先是点头,复而又问:“娘这些时日...忙什么了?”
南康王垂眸,看向沈落枝。
这段时间吧,他们父女俩一直窝在南康王府哪儿都没去,沈落枝是因为一直奔波,身子疲怠,南康王是因为顺德帝盯着他呢,南康王不想出去惹事儿,就只有一个南康王妃,像是吃了百年老人参似的,每日都在外面忙活,也不知道具体在忙个什么,接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一直不在府中。
沈落枝的那点宅斗手段都是从南康王妃的手里面学来的,真要是比起来宅斗,南康王妃可比沈落枝要强上百倍,沈落枝幼时还听几个嬷嬷提过,说当初她娘亲也是京中的风流人物呢。
沈落枝娘亲那个的性子,没人招惹她,她都要压人三分,若是有人招惹她,保不齐要大杀四方呢。
当时南康王和沈落枝二人正在下棋,听见沈落枝这么问,南康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目光看向沈落枝。
他们坐在水榭内,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上都有一点隐约的探寻之意。
“娘做的很过分么?”半晌后,沈落枝小声问。
“倒也没有很过分。”南康王左右扫了一圈,然后低声道:“大抵,是只有那么一点的吧。”
南康王伸出了一只手,比划出了拳头大小那么一点儿。
沈落枝有些心虚。
她爹一向是她娘的忠实走狗,她娘做什么,她爹都觉得很好,现在她爹都觉得有一点过分,那她娘一定不止有一点过分。
沈落枝与她爹下完一盘棋后,回了闺房,她才转而去问摘星,她娘到底做了什么。
自打入了京城之后,她便一直在宅子内休养生息,把之前在西疆内折腾掉的精气神儿全都补回来,现下才来得及问上一句。
摘星当时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之后便与沈落枝喜气洋洋的道:“奴婢从姑姑那边听了一些事儿,且让奴婢一一学来!”
摘星说的“姑姑”,是南康王妃身边用的丫鬟,摘星从姑姑那边儿打听完了,再回头去跟沈落枝学舌。
“何等事?”沈落枝来了兴致,唤人端来瓜果,听摘星讲话。
“不知道郡主还记不记得。”摘星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凑近沈落枝,挤眉弄眼的说道:“两个多月前,在纳木城,那邢燕寻说自己怀了身子的事儿!”
第49章 嫁妆和身孕
京城撕逼史
“记着呢。”提起这件事儿, 沈落枝还觉得心里头恶心呢,她的眉头都跟着蹙起来,问道:“后来呢?”
她当时从西疆离开之后, 便没有再去听过邢燕寻和裴兰烬的事儿了,他们之间山高路远着呢。
只是她是大奉人, 裴兰烬和邢燕寻也是大奉人, 不像是耶律枭,离了便断了,她与裴邢两家是山水一国人,现下同居京城,两家大树, 底下盘根错节, 总有交碰的时候, 这边儿有什么动静,很难瞒过旁的人。
“后来,圣旨到西疆, 以对皇族不敬为由,罚了裴兰烬二十大板,又以裴兰烬护卫边疆不当为由,把西疆郡守的官位给撸下来了, 让他归京, 据说直接给调到了鸿胪寺去, 当了个鸿胪右少寺卿, 虽说也是官儿, 但不过从五品, 日后只专门负责管往来邦交, 不管朝中事了!”
对皇族不敬, 蔑视宗亲,说的是裴兰烬当时不救沈落枝,而救邢燕寻一事。
沈落枝虽然身无官职,但是身为郡主,就是高人一等,而蔑视宗亲就是个口袋罪,可大可小,全看顺德帝想怎么发落,也看被得罪的那一方是什么实力,若是被蔑视的这位宗亲是个末尾小郡主,权臣都能踩一脚,顺德帝也就当没瞧见了,但是如南康王这般实力,且裴兰烬又做的实在难看,那就不一样了。
顺德帝打裴兰烬的这二十大板,不是打在裴兰烬的身上,而是打在裴家人的脸上。
裴兰烬从边疆郡守大臣,变成一个鸿胪寺从五品右少卿,几乎是被人从权力场上扔出来,踢到了最边缘去了。
这等惩处,对裴兰烬来说是致命的。
他有一腔抱负,却失去了施展的地方,裴兰烬的郁结恐怕不小。
“他什么时候回的京?”沈落枝问道。
“只比我们晚一天。”摘星道:“裴兰烬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