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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拐啦。
得亏他来之前特意把耶律枭给撵回去了,不然瞧见了耶律枭,眼里哪儿还有他这个爹呢。
彼时正是金乌坠山,夕阳西下,南康王带着他即将出嫁的宝贝女儿并驾齐驱,行走在西疆的黄沙中。
他们即将走上不一样的人生。
但有家人在身旁,走在哪里都是好的。
——
当晚,南康王与沈落枝是在纳木城外歇息的。
他们当然可以连夜赶回城内,但是这不和礼制,按着公主和亲的规制,他们成婚的地点是在纳木城,当公主到了纳木城内,就要马上成婚。
所以南康王和沈落枝在外面歇息了一夜,准备挑个好时辰,慢慢进城成婚。
而纳木城此时已经也开始筹备起来了。
城内的道路早已被清扫过了,城门大开,道路被清扫的极为干净,地上被洒了水,避免尘土飞扬,路边早早有民众等着,公主进城,他们要磕头,行稽首礼。
除此以外,城墙上,以及每家每户的檐下都挂上了红灯笼。
红灯笼映照着四周,光晕如糖水的色泽一般落在墙沿上、人们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切的笑容。
纳木城的每一个民众,都是真心的跪拜沈落枝的。
沈落枝一个人,救了不知道多少人。
所以当沈落枝进城的时候,整个城都沸腾起来了。
她是专门挑着黄昏的时候进的城,这个时候进城,可以在街上走一圈,然后便直接入洞房,比较和大奉的规矩。
新娘子都是黄昏时候才成婚的。
负责抬轿子的是南康王府的人,算是娘家人,一路敲敲打打进了城,然后送到金蛮王的府邸前——耶律枭在城内购置了一个宅子,上书了“耶律宅”二字,便将此当成他与沈落枝的家。
沈落枝和他在此有了家,用大奉人的话说,这叫落地生根。
沈落枝的花轿来的时候,正是金乌坠山的时候,天边的云被勾勒出一点浓烈的赤金色,大半的天空已经暗下来了,暗成了浓墨的湛蓝色,与那浓烈的赤金混在一起,沉墨重彩。
那顶花轿从城外远远地被抬过来,一点一点走到耶律枭的面前。
路边有花童一直在撒钱,撒花,乐队在前方吹吹打打,十分热闹,还有民众自发跟随,一路上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这是耶律枭第二次娶她。
但也是他们第一次成婚。
一想到此,耶律枭便觉得胸口处涌起一阵滚热。
这是他奔赴万里,亲手迎回来的新娘。
待到小轿子落到了他的面前,耶律枭才走上前去迎,新娘子是不能落地的,他便直接抱入堂内。
堂内早已坐满了宾客。
金蛮的宾客基本没有多少,只有耶律枭的一些亲兵护卫——每一任金蛮王上位的时候,都会杀死自己的兄弟,所以他也没什么兄弟。
他父亲也是在重病的时候才开启这场游戏的,坚持到他上位之后也死了,他母亲早些年就病逝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所以这满堂的宾客实际上只有他的亲卫。
金蛮崇尚武力与实力,倒是不讲什么大婚的礼制,所以一切都随着沈落枝这边来的,沈落枝的宾客们倒是挤了一整个前厅。
除了灼华公主的父母以外,还有大部分都是纳木城中原本的姑娘们。
这些姑娘们本来在纳木城内短暂的跟沈落枝交下过友谊,在沈落枝被金蛮人抢走之后,她们心中都多有担忧,基本都以为沈落枝回不来了。
不是她们唱衰、故意这般想,是金蛮人的残暴有目共睹,他们大部分人都觉得沈落枝回不来了。
当日沈落枝被裴兰烬放弃的时候,很多人都亲眼瞧见了,对这位郡主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因着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顺德帝痛贬了裴兰烬的官。
邢大将军虽然没有被贬官,但是因为教女无方,他也深觉丢人,这段时间都从纳木城内搬出去,后来一直宿在最前营,日日冲杀浴血,没有再回到纳木城中。
却没想到,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之后,沈落枝的最新消息又传过来了!
沈落枝不仅没死,还回到了京城,还当上了公主,还被金蛮王求娶了,还重新嫁过来了!
这一回可不是一个人嫁过来了,是举家都搬过来了!
这是什么剧情?
整个纳木城的贵秀圈都十分费解。
她们没见过这个路子的呀!
恰好此时,远处的新郎官从门外进来。
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只有火光,新郎官抱着新娘,从昏暗的院外走进来,一张脸迎着烛火抬起来的时候,叫半个屋子的女眷都窒了一息。
实在是...好看。
这位金蛮的新郎官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
新郎官没有察觉到满屋的视线,他只小心的将新娘子放下来,然后一路牵着新娘子到了堂前。
堂前端坐着南康王与南康王妃。
四位高堂,这里只有两位,另外两位只摆了牌位。
沈落枝与耶律枭一一低头拜过,一边的人高喊着:“夫妻对拜,共入洞房——”
便有人在起哄,也有人在笑。
耶律枭不大熟悉这样的场合,但他本能的觉得放松,他牵起手里的红绳,一路拉着沈落枝往堂外走。
堂外有人引着他们,耶律枭不记得是谁了,总之是沈落枝的一个丫鬟,一脸的笑意,引着他们进了厢房里后,还没忘回头叮嘱一句:“新郎要记得一会儿回来喝酒呀。”
新郎官只是将新娘送进厢房内,掀盖头,饮一杯交杯酒的,饮完之后,就要出去陪客人的。
待到丫鬟出去了,厢房内外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那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间,等着他来掀盖头。
耶律枭只觉得头脑发热了些。
他慢慢地走过去。
厢房内烛火安静,他缓缓站在沈落枝的面前,抬起手,一点一点,扯掉了沈落枝面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面的女子美若天仙,一抬眸,月牙眼里满是柔柔的光。
耶律枭要溺死在她的眼里了。
他从未见过的美景,都在这里。
他缓慢的低下头去,一点点靠近她。
沈落枝的呼吸急促,她的心跳也极快,耶律枭逼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逃避了一下,道:“酒,交杯酒。”
耶律枭便去桌前端来两杯交杯酒。
沈落枝纤细的腕搭在耶律枭粗壮的手臂上,饮下酒的时候,她眉眼间有些许的羞涩。
耶律枭这样的体格...
她也是出嫁过两回的人了,匣子里的小话本收了一大堆,自然知道男女之间是如何的,只是,纵然是知道...
沈落枝越发晕了。
她一杯酒落肚,还没想好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