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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就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无尘没有刻意转过身，只用余光轻轻朝着后面扫了一眼，他只是初入江湖不懂得太多弯弯绕绕，却不是个一味纯善的大冤种。

得了楚明钰的指点，无尘背着背上的青年，刻意避开大汉和断腿的乞丐，很快就跟上了之前那个小乞儿。

身为江湖传言中“嗜血成性”的魔教教主，楚明钰对一个路边随处可见的小乞儿并不感兴趣，他静静趴在无尘背上不知想起了什么，只用柔嫩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无尘的耳垂。

被青年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揉弄着耳垂，无尘往前走的步伐微不可查停了一瞬，他那白玉般干净的耳根处，控制不住泛上浅浅一层的红晕。

好在很快无尘就跟着前面的小乞儿，暂且停了下来，趴在他肩背上的青年也懒洋洋滑了下来。

小乞儿脚步飞快跑进一个破庙中，很快就不见了踪迹，楚明钰歪歪扭扭靠在无尘身上，只看见破庙中供奉的佛像，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

“这是到了无尘大师的老家了？”青年勾唇戏谑着笑起来，他闲适伸了个懒腰，“要进去看看吗，若是无尘大师去得晚了，那小乞儿怕是要被人打死。”

话虽然说得格外无情，楚明钰却还是跟在无尘身后，一起进到破庙里面。

从外面看过去，这庙的确是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模样，但进了里面却会发现内有乾坤。

破庙后面有个挺大的院子，无尘刚刚轻手轻脚踏进院子，就隐约听到小孩子止不住颤栗的哭声和男人的诅咒怒骂，以及脚脚踹到肉上的声响。

“唔唔……哥哥……”一个几乎瘦到皮包骨头的男孩儿，被之前无尘和楚明钰见到的小乞儿紧紧抱在怀里，小乞儿用自己残破不全的手掌，紧紧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

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小乞儿，全都挨挨挤挤凑在一起，看着大汉无情踢打着他们的同伴，这些孩子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和麻木，没有一点儿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生机和希望。

被大汉踹在脚下的男孩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模样，浑身骨瘦如柴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他今天没能讨来“父亲”规定好的银钱，就被喝醉酒的“父亲”狠狠打了一顿。

男孩疼得整个儿蜷缩在一起，显得就更小了许多，不知道那个大汉踢到了他哪个地方，男孩疼得脸上瞬间没了一丁点儿血色，他艰难睁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被小乞儿抱在怀里的弟弟，眼眶里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要被“父亲”打死了，男孩子清醒地明白了这一点，可惜到死他都没能让弟弟离开这个如同地狱一样可怕的地方，以后弟弟就会跟他一样，被逼着去街上乞讨，讨不来“父亲”定下的银钱，就会被狠狠打上一顿……

无尘素来无喜无悲的眼眸，已经染上明显的怒意，他手上捻动着质地温润的佛珠，下一刻在大汉又要朝男孩踢过去时，那串佛珠就被无尘扔了出去。

佛珠正好砸在大汉的小腿上，看上去不轻不重的力道，却使那大汉疼得忍不住咒骂起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摔了过去。

之前向无尘乞讨的那个小乞儿，眼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无尘和楚明钰，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突然带上了明亮的光彩。

那串佛珠啪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的大汉低头看了一眼佛珠，抬头就对上无尘无悲无喜的眼眸。

“是你这个秃驴和尚扔的东西？”大汉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等腿上那股疼劲过去，他狠狠攥着拳头朝着无尘走过去。

楚明钰乐得退到一旁看好热闹，瞅了一眼躺在地上，被大汉打到已经不再动弹的男孩，他面无表情轻轻啧了一声：“真是群可怜的孩子啊！”

青年着实长着一张精致美艳的面容，但这会儿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端觉得极为骇人，故而那些小孩儿压根就不敢靠近过来。

不过几息功夫，大汉已经拎着拳头朝无尘砸过去，和那壮实魁梧的大汉相对比，无尘就显得清俊瘦削许多，躲在一旁的小孩们紧紧挤在一起，个个朝无尘望过去时，皆是一脸紧张的模样，他们也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想法，似乎早就没了能够逃出这个地狱的希望。

之前向无尘乞讨过的小乞儿，很是吃力抱起怀中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对上楚明钰那双冰冷狠厉的眼眸，他明明害怕极了，却还是踉跄朝着楚明钰走过去。

小男孩被抱着往前走近几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哥哥，他晃着胳膊挣扎好一会儿，终于从小乞儿怀里跳了下去。

“哥哥，哥哥……”小男孩是这群乞丐中最小的那个，大概只有三岁多一点的样子，因为长时间挨饿显得就更加瘦小许多，说起话来也是含含糊糊很不清楚。

已经被打到昏迷过去的男孩，好一会儿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听到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想让小葫芦别害怕，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你快要死了。”楚明钰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随即便看见那男孩在地上艰难挪动两下。

楚明钰将视线从男孩身上移开，他弯下腰将那串落在地上的佛珠捡起，慢条斯理缠在手上把玩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又看向跟大汉打在一起的无尘，忍不住摸摩挲两下手指：“嗯，我们无尘大师医术高超，或许你也不用死。”

无尘自幼习武，虽说这是他第一次孤身踏入江湖，曾经却也跟着师父、师兄和很多人交过手，任凭那大汉再怎么健壮魁梧，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无尘向来喜欢给人留有余地，见那大汉眼中始终都是浓郁的杀意，终是忍不住一掌把人打晕了过去。

“无尘大师果然厉害。”楚明钰抬手轻轻拍了几下，无尘望过去的时候，就见青年微微弯起一双眼眸，白皙指腹还在轻轻摩挲着手上檀木做成的佛珠。

楚明钰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光日的苍白，又因被人打到几乎没了一条小命的缘故，所以浑身上下都没有太多血色，檀色佛珠落在青年手上，将他本就白净的皮肤衬得越发温润如玉。

无尘素来无喜无悲的眼眸垂了下来，微不可察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脚走到那个被打伤的男孩身边。

男孩被大汉踢到腰腹位置，伤得实在太重，但响起楚明钰之前说过的话，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无尘，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希望，他还不能死，小葫芦才不到四岁，如果他死了就没人能够继续保护小葫芦。

“他们一伙有四个人，还有两男一女去到外面，很快就会回来。”站在楚明钰身旁的小乞儿，紧张攥起那只残缺不全的手掌，抬头忐忑不安望着楚明钰。

随后小乞儿像是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