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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而是轻描淡写地反问道:“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书写正义,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正义的呢?”
曾经代号苏格兰威士忌的男人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驳,但是他的神色看起来对这一理论极为不认同,神津真司也不在意,将有些走偏的话题转了回去。
“上野自由稍年长我几岁,但是作为卧底搜查官来说,我比他更早潜入组织,也说不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前辈。那个人很复杂,既坚强又软弱,有时候果断得让我刮目相看,有时候却优柔寡断得令人咋舌。”
“这就是上野自由,他最初的名字已经无从考证,不过他或许也早就将这个新名字当作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他才是该出生在那里的人。”】
诸伏景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他定下心神,问道:
“所以,那个局究竟是指什么?”
“别急,我还有另一个故事没讲。”
神津真司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飘渺,明明近在眼前,听起来却仿佛来自远方,比起讲起前一段故事的淡然,讲述第二段故事时他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温情,于他而言,那的确是一段掩埋在灵魂深处的回忆。
“一位向往自由的大小姐意外邂逅了一名年轻的警察,他们仿佛命中注定要相爱一般迅速坠入爱河,纵使有诸多阻力因素,他们仍旧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在反对声中结婚生子。”
“身为警察的父亲在执行公务时意外身亡,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最终选择了自杀,他们的孩子决定子承父业成为一名警察,他顺利地进入警校,毕业前夕又接受了来自公安的邀请,成为了一名卧底搜查官。”
这段话与资料中显示的神津真司的过往基本吻合:父母相继过世,考入警校,优秀的个人素质让公安注意到了他,进而被邀请成为卧底搜查官。
“苏格兰,你知道什么叫做宿命吗?”
诸伏景光从思索中分出部分注意力,“我不信那种东西。”
神津真司也不觉得对方拆台,只是继续说道:“过去我也不信。”
“缘分妙不可言,他被安排潜入的组织正是他母亲家族的地下产业,而一直隐秘地观察着他的外公,正迫切地渴望一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
诸伏景光的面部肌肉僵硬起来,他快速眨了眨眼,希望以此激活仿佛被冻结了的神经,但一股股冷气仍旧在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脚底蔓延开来。
他想说些什么,面前的那人仍旧在侃侃而谈,他甚至没能找到打断的时机。
“上野回去以后都说了什么?让我猜猜,我叛变了?”
诸伏景光的嘴唇动了动,迎着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他活动了几下垂在身侧的僵硬的手指:“嗯。”
“我那时候是真的想回去救他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大概是因为他那张脸看起来实在年轻,我们之间又总是由我来做决策,所以明明他年龄稍长些,我却总觉得我才是那个前辈,该多关照一下这位同伴才行。”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那位先生做了一个局,他要把我留在组织里,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了。”
“在那之后,你的记忆发生了一部分的偏差。”
出乎意料地,神津真司却摇了摇头:“起初并没有,那位先生给了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
“成为继承人,反之则死。”
诸伏景光沉声道:“你拒绝了。”
“我当然拒绝了。”神津真司理所当然道:“我可是警察啊。”
听到这句话时,有着一双蓝眼睛的警官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复杂。
“于是我的记忆就此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偏差——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身边跟着一个名为黑泽的保镖,我不记得我读过警校,也不记得我曾被公安邀请成为卧底搜查官,而那位成年前从未听说过的外祖父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以一种高高在上又独断的姿态通知我成为他的继承人,但是我对成为万恶的资本阶层不感兴趣,就这样在数次争论后,我成了你们所熟知的调酒师。”
神津真司似乎还在在认真思索那段往事:“这是双方各退后一步的结果。”
的确是双方各退一步,诸伏景光冷静分析着,神津真司成为了调酒师,虽然没有按照最优情况成为继承人,但是他仍旧身处组织范围内,也算符合BOSS原本的计划;至于从那时候的神津真司的视角来看,虽然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是一来调酒师这份工作他本人相当满意,二来能够有效暂停有关继承人的话题,也是个不错的折中之选。
这一矛盾并没有解决,终究有一天还会爆发,但暂时休战带来的清静也值得让人向往。
“或许再过个几年,等我对调酒师这份工作的兴致差不多散了,就真的会选择去做这个继承人。”神津真司眉梢弯了弯,笑容柔和:“但是我遇到了你。”
面前的人突然抬起手,似乎是想落在他的肩膀上,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没有躲开。
“苏格兰,你是这个局中唯一的变数。”
“既然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重新联络上线,你并不想做这个继承人不是吗?”
“我和上线断联可不是在失去记忆以后发生的,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和上线失去联系了。”神津真司看起来有些无奈,哑然失笑:“况且,你不是已经体验到了吗?”
诸伏景光微微蹙眉:“……你指什么?”
“为了贯彻正义而背负起罪恶,从黑暗中脱身后……”神津真司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掌心下的肩膀,墨色的眸子里平静幽深,意味深长道:“却为光明和正义所不容。”
诸伏景光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被我这种有争议的人救下,苏格兰,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即使不断催眠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种被无端质疑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吧?”
“三十天尚且如此,那三年呢?”
诸伏景光做了个深呼吸,他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听我说,只要能够证明……”
“怎么证明?”神津真司打断道:“你能证明自己的正义吗?你已经成功证明了吗?你身边一定还有人愿意对你托付信任,所以你才能说出这种理想化的话——但是我没有。”
“那么我现在问你,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能够做到真正相信我吗?”
我该说一些话去稳去面前这个人,诸伏景光想,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让身份特殊的神津真司站在他们这一边所能够带来的利益都远超过把他推到组织那一边。
但是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着时,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沉默已经代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