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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却不曾继续说下去。

皇帝同她相处这般久,还是头一次觉得女德班长言之有物,见状便知她还有要紧之事未曾明言,便故意蹙起眉头来,语气埋怨:“母亲,你我至亲骨肉,你却仍旧有要隐瞒我的事情吗?”

庄静郡主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叹息出声,往窗外门边瞥了一眼,见没人在,仍旧再三压低了声音:“这些话既不《女则》,也不《女诫》,娘只同你说一遍,你听得懂固然好,若是听不懂,当成耳旁风也便是了。”

皇帝被她这情状触动,亦随之靠近几分,压低声音:“还请母亲教我?”

庄静郡主便道:“你是皇家人、顶了天的尊贵,只是这无边富贵却也是沉沉枷锁,束缚住你,也束缚住了旁人。人非草木,既有七情六欲,又有向上攀爬之心,别说你这皇后之位——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九五之位,难道觊觎的人还少了?从前有慧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当今的兄弟们,往后等皇子们落地成人,也还有数不清的波澜呢!”

皇帝听得心绪黯淡,继而深以为然:“正是如此!”

“不过这都是陛下要烦心的事情,同咱们女人家没什么关系,此时倒也不必管它。”

庄静郡主笑着摇摇头,很快又正色起来:“若离,你是国母,六宫所出的皇子和公主都是你的孩子,可是娘说句偏心眼的话,孩子这东西,到底得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才能算是亲生骨肉啊!老话说人心隔肚皮,别人生的孩子跟你隔着皮肉,又没在你肚子里待过,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皇帝眉头蹙起几瞬,似有为难,几瞬之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庄静郡主便继续pua道:“我是你娘,难道我还会害你吗?民间讲娘亲舅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

皇帝茫然的摇摇头。

庄静郡主振振有词道:“因为孩子是母亲怀胎十月生的,较之父亲,他多跟母亲相处了十个月,他更亲近母亲,而舅舅作为母亲的兄弟,外甥面前,地位自然愈发尊崇。说一千道一万,其实也就是一句话——你自己生的孩子才是你的,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都是别人的!皇子们小的时候说是棠棣情深,等他们长大了,有野望了,利欲熏心之下,哪里还认得父兄是谁?!”

皇帝脸色变了几变,良久之后,不禁深深颔首:“没错,是这样的!”

庄静郡主信誓旦旦道:“听我的准没错,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第 28 章(帝后交换身体后26...)

皇帝将庄静郡主那一席话掰碎了仔细回味一遍, 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理。

是啊,天下间还有什么关系比亲生母子更加密不可分呢!

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才最靠得住!

皇帝专心致志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方才争执起来的时候, 芈秋甩开膀子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力气用的实在不小,这么一会儿功夫过去, 脸颊已经显而易见的肿起来了。

庄静郡主取了膏药,小心翼翼的帮他擦脸,皇帝的思绪暂时从孩子身上抽离, 疼得直吸气:“轻点轻点!”

庄静郡主手上动作一顿,目露戚色:“你啊你,什么时候能收收性子呢。太后娘娘再不好, 也是陛下的生母、你嫡亲的婆母,当着他的面儿那样指摘太后娘娘,也难怪陛下气急败坏, 甚至对你动手了!”

皇帝:“……”

皇帝看了她一眼, 又把头扭过去了。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我骂的不是太后娘娘,是郡主娘娘你。

没想到吧!

倒是杜若离——真是反了她了,居然敢对朕动手!

她知不知道朕肚子里还怀着她儿子呢!

皇帝想到这儿, 不禁有些恼怒, 正在这时候,却听庄静郡主道:“你近来吃的苦头不少,虽说从前身子还算康健, 我却忧心近来服药太多是否会碍及孩子, 到底还是得找个太医来瞧瞧才能安心……”

皇帝无可无不可的听了几句, 等庄静郡主出声传了宫人入内,差她去请太医时, 才猝然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拉住。

“你先出去吧,本宫同母亲说几句话。”

他摆手将宫人打发走,这才谨慎道:“母亲,此事暂时不宜声张。”

皇帝将自己的顾虑说与她听:“先前我只是无意间得罪了淑妃,那毒妇便悄悄使人在我的膏药中掺杂研碎的铁锈,意欲置我于死地,现在我有了身孕——这可是陛下头一个孩子,她焉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必然诡计频出,要害我和孩子的性命!”

庄静郡主连连点头,警惕不已:“正是这个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帝真真切切的吃了几次苦,也晓得后妃并非当真全都是千娇百艳的花骨朵儿,加之此事涉及到自身利益,自然由不得他不小心:“太后娘娘是淑妃的姑母,诸多事情上难免偏向于她,至于其余人,就更加不必说了,巴不得我胎死腹中!我此时失势,各处难免慢待轻看,到底还是得寻个可靠之人庇护,才是上上之法!”

庄静郡主听出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立时便道:“我这就差人去请陛下来……”

“别,别别别!”

皇帝一叠声的拦住了:“先等等,过段时间再说。”

庄静郡主疑惑不解:“这是为何?”

皇帝面有窘色,语有埋怨:“前脚刚跟她闹成这样,后脚就巴巴的请她过来,她不得取笑我啊!”

又恨恨道:“我也是爹生娘养的,有血有肉,会哭会痛,明明是她委屈了我,可她呢?二话不说,劈手就是一个嘴巴——我再上赶着去奉承讨好她,未免叫人轻看!”

归根结底,无非是拉不下脸来。

庄静郡主明白他的心意,倒不强求,只笑着宽抚他:“罢了,这是你们小夫妻的事情,顺从你的心意来吧。”

手掌温柔的抚在皇帝还未显形的肚子上,她笑吟吟道:“天大地大,当娘的人最大呀!”

皇帝现在只知道自己是有了身孕,隐约的有这个概念罢了,却不曾真正体会到孕育一个孩子是何等感受,对此仅存的些许印象,也都来自于先帝的后宫。

就是太医诊出来身孕,中间孕吐上几回,十个月的时间里肚子慢慢涨大,最后瓜熟蒂落,生下个孩子来。

他手扶在小腹上,感觉有些玄妙,还有些对于希冀与期盼:“他倒是会托生,投在我肚子里,既是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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