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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写过字。”
小娘子没有错,她确实该后悔的。
后悔教出这么一个畜生来。
……
怀里的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
冉韬倒着水,给人一点点地连指甲缝里都清洗了一遍,人还是没有醒。
冉韬的视线在那只手上停驻了良久。
她的手指相比较而言已经显得修.长了,十指纤纤,却没法再像过去一样握住他的了,娇娇小小的一只,轻而易举就能被拢在掌心,瞧着没什么肉,但真攥在手里、又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柔荑凝脂一样的手,本来只在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但是因为刚才又是擦拭又是清洗的,上面带出了斑斑驳驳的红痕……惹得人想要做得再过分一点。
冉韬终究还是别过脸去。
他打湿了帕子,仔仔细细把那张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盯着那张沉睡中都带着海.棠.春.色的面孔看了一阵儿。
眼角还带着点湿润的红晕。
每次都哭,动作放得多轻都会哭。
冉韬突然笑了声,“我可没那么心软。”
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嫣嫣,”他像是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含了含,才像是有什么感慨一样,缓声,“你哭得太可怜了。”可堪怜爱的可怜。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最娇嫩的那一瓣花,盈盈枝茎不堪重负、摇曳地坠下了那一滴露水。又干净又漂亮,动人极了。
动人到能引发人心底一切恶念。
最好再狼狈一点、再脏污一点,凡人才敢生出染指的妄念。
柔软的枝茎被摧折、洁白的花瓣染上血污、娇嫩的花蕊被一点点碾入泥里……
“我当然舍不得嫣嫣流血。”
所以,你猜、我想要用什么弄脏。
他用指腹轻碾了碾那颗柔软的唇珠,原本紧闭着的唇肉被压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再加些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把牙关打开。
嫣嫣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种事能恶心龌龊到什么样子。
……别那么信任他。
别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他没那么可信。
战场的残忍、厮杀的狠辣、利益交换的筹谋,乃至于来自背后的龌龊算计,他都曾经见过历过参与过,甚至一度是其中主导者。对权势的欲.望,对利益的贪婪,甚至那些肮脏的渴求……他一个都不少。
别再把他当成当年那个人。
不然,会哭的。
哭得很凄惨。
冉韬忍不住指尖摩挲了一下那湿潮的眼角,脸上的神情像是不忍的怜惜,但一瞬不瞬的注视中却隐约透露些灼灼的温度。这种清澈透亮宛若琉璃的信任,简直如同噙着泪珠的小娘子一样,干净漂亮又脆弱,天然地引起人的破坏欲。
冉韬终究还是轻轻地将人拢在了怀里。
——他舍不得。
冉韬这么大的排场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在车队里待不了几日。等这边的消息传出去,他就要带兵北上幽州了。
他只是想离开前,让嫣嫣多陪他呆一会儿而已。
幽州。
再接下来就是路州了。
……
某些事情开了头之后就很容易有二有三,再一次揽着累极了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小娘子,冉韬突然开口,他轻声问:“嫣嫣想要见裴琢?我叫他来卫阳好不好?”
没有应声,耳边传来已经平稳的呼吸。
冉韬神情柔和了些,他像是允诺一样低声,“我叫他来见你。”
至于见了之后?
嫣嫣想嫁。
那姓裴的倒是得敢娶?
真娶了也没关系。
他低声叹,“……夺臣妻。”
手掌轻轻压过去,“生个孩子,跟我姓吧。”
他语气极轻,表情甚至显得温和,但是看向虚空的眼神却是彻骨的冰凉。
嫣嫣,你信不信……
我让他娶你进门,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你。
作者有话说:
别把二狗子真当狗啊,虽然他确实挺狗的
碧楼那边的意外是他授意的
其实他每次都在瞎扯哄人啦、说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但是嫣嫣就……信任.jpg(二狗子眼里这样,嫣嫣其实是不在意、她都没在听hhhh)
——下不去手.jpg
第34章 年礼
◎怎么样、高兴吗?◎
冉韬这次突袭幽州的行动极快, 等杨嫣跟着那浩大排场的车队慢悠悠到了卫阳,幽州被拿下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数月之内连下两州,这动作实在太快了, 快到毗邻的州郡都不得不对此作出反应。
司州刺史当机立断地改名换姓,接了西边闵朝给出的龙骧将军封号。这年头,各方有点名头的势力哪个手里不握着几个封号?南边的梁、关西的闵、西北凉州的刘盛、巴蜀的吴氏、甚至北地的匈奴王庭……先前幽州没被灭的时候也可以算一个,这会儿当然指望不上了。
眼见着龟缩南方的梁朝廷罩不住他了,司州刺史当机立断地换了个山头认大哥, 心里还免不了骂骂咧咧:这个姓赵的小子不称帝还真打算给大梁当忠臣啊?狗屁!他给老子个封号就这么难吗?!
司州刺史可以果断换老大, 但是路州却不行。
路州是北方仅存的大梁朝廷亲自指派的刺史,虽然如今与南梁隔绝,但却是绝对的南梁势力。裴氏在路州没什么根基,能岌岌可危地维持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南梁的正统之名,一旦“变节”,路州就先容不下他。
故而冉韬对裴益之的低头一点都不意外。
裴氏不可能向李家的闵朝廷称臣, 西北的刘盛又隔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向他低头。
冉韬承了先卫州刺史的职务,并未自立, 如今和路州刺史都是名义上梁臣,裴益之没法做称臣纳贡的那一套, 只能是“交好”:重礼又送质子入卫阳的交好。
冉韬看过裴氏来信, 像是不在意一样随手放在一边。
对面的信使因为冉韬这动作头皮一紧。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听听就好,当下的年头、死的使者还少吗?而且各有各的死法,统一点的都是很惨。
注意到对面的紧绷, 冉韬倒是笑了一下, “使君不必紧张, 可是茶水不合胃口?”
信使连忙拱手称“不敢”。他想要起身, 又因为想起对面先前那句“使者代路州主人,韬念裴公大义,还请上座”生生僵在原地,半虚坐着、屁.股像是针扎似的也不敢起来。谁知道对面会不会因为一句“失了裴公风度”就要动手?杀人么,总需要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冉韬却和颜道:“裴兄如此厚意,韬这个当后生晚辈的自然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