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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照拂阿弟,也许是其它。
她不怕低嫁的,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不管嫁给任何人,她都会好好经营这段关系,唯一让她不安的,是她的丈夫得知她曾经的这桩旧事,心中是否会对她存有偏见。
江晚芙正怔怔想着,却听见开门声响,一抬头,就见惠娘忽的走了进来,面色凝重,低声唤她,“娘子——”
江晚芙怔怔回神,抬眼低声问,“怎么了?”
惠娘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卫世子来了……”
刚得知欺负了自家娘子的人,是卫世子时,惠娘心里自然是气极的,可木已成舟,她再气难道能杀了陆则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遑论,江家在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更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若……若世子肯对娘子负责,哪怕是侧室,那自家娘子,总不至于如旁的失贞女子一般,落得那般惨淡境地。
所以,哪怕心里不愿意,她也还是替陆则传了话。
江晚芙一听到陆则的名字,手心出了层薄薄的热汗,汗涔涔、湿漉漉的,说实话,她有点怕见陆则,但今晚的事,总要有个结果,躲也没用。
她抿抿唇,朝惠娘点点头,不再迟疑,起身出了房间。
已经很晚了,但屋外廊下还挂着灯笼,雾蒙蒙的烛光,寂静处,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虫鸣声,算得上宁静祥和的一幕。
江晚芙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看了眼站在廊下的陆则。他似乎换了身衣裳,玄色杭绸锦袍,腰间玉革带,一如既往的清贵矜傲,容色清冷,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气色仿佛不如之前,有些苍白,但江晚芙想,大约是那虎狼之药伤身的缘故。
就她发怔的片刻,陆则已经走近了。
他仔仔细细看着江晚芙,见小娘子情绪还算平静,心头略微松了口气,看了眼守在一旁的惠娘,倒是没说什么,只缓声开口,“江表妹。”
江晚芙被叫得回过神,下意识抬眼,仰脸望着比她高了许多的陆则,等着他开口。
陆则被那双明亮湿润的眼眸,看得一怔,想起那个时候,小娘子娇怯缩在他的怀中,任他施为时,那双含泪望着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胸口有点发烫,后背疼倒是淡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我已禀明长辈,祖母和母亲也已同意我和表妹的婚事。诸事我都安排好了,表妹不必忧心,更不必顾忌旁人议论。若有什么为难的,便叫人来寻我,我理当为表妹处置。”
说着,他轻垂眼眸,直视着面前的小娘子,神色缓和,温声道,“是我冒犯了表妹,一切都是我的错,与表妹无关。表妹无需有任何负担,更不必自轻自贱,表妹只需记得,若有人错了,那人定然是我,你不过是受我所迫。”
说罢,不等江晚芙说什么,又淡声道,“夜深了,我送表妹回绿锦堂。”
陆则朝随从吩咐了一声,叫他去禀报祖母,自己亲自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就这么将江晚芙主仆二人,送回了绿锦堂。
陆则倒是没进门,停在月门之外,将灯笼递给惠娘,看了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娘子,猜想她心里定然又慌又乱,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前世。
那时两人是叔嫂,纵然兄长已经过身,这关系却改不了,他占了她的身子,她心里定然比如今慌千倍万倍,只怕连一死了之都想过了。
想到这里,陆则心里又蓦地生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一贯冷冰冰的语气,也倏地温和了下来,开口道,“今日叫表妹受惊了,表妹回去吧,我会处理好一切。”
江晚芙却不知自己该给什么反应。
要说怨陆则,好似也没那个立场,一来那个时候,她自己心软答应的,二来除了那时候的冒犯,陆则表现得太过君子,更是不顾身份要娶她,不管最后成不成,至少他做了。
何况,陆则并不是有意那样待她,他被下了药。他有错,但也不能把错全按到他身上,这不公平。
但要说一点都不怨,那也是假的。被那样欺负了,换做别的女子,大约已经哭着闹着要投缳了,她怕死,没动这个念头,可对罪魁祸首,扪心自问,她做不到毫无芥蒂。
想了一圈,江晚芙心里更乱了,又累得厉害,只低头朝陆则福了福身,低声谢他送自己回来,语气客客气气,便转身脚步匆匆进了月门。
不管什么,都明日再说吧。
32. 第 32 章 陆则时常会感觉,江晚芙……
回了绿锦堂, 江晚芙匆匆睡下,多少有点逃避的心思,就那么沉沉睡了过去。
隔日醒来, 屋里静悄悄的, 除了她, 一个人都没有, 江晚芙没起来,窝在被褥里, 有几缕淡金色的日光, 被细密的窗纱筛过,落在屋里的地上。
细细听去, 能听见屋外仆妇在洒扫, 扫帚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窸窣的声响, 间或几声的虫鸣, 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江晚芙安安静静听着,忽的觉得心里很是安宁,就连昨晚的事,都好似淡去了, 不是那么要紧了。
这时, 传来开门的声响,惠娘从外进来, 步子压得很低, 直到进了内室,见江晚芙已经醒了, 忙过来,低声道,“娘子醒了?”
江晚芙点点头, 坐起来,洗漱一番,纤云和菱枝进来给她梳头。
菱枝胳膊上的伤好全了,倒是没留疤,小妮子嘴上说不要紧,可真看见没留疤的时候,还是悄悄乐了许久。
两人还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见自家主子脖颈处淡淡的红痕,还有些疑惑,不过两人年轻,到底没嫁过人,惠娘一句“娘子吹了冷风,长疹子了”,就把两人糊弄过去了。
几人说话的时候。江晚芙也打量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感觉没有昨晚那么吓人了,只余淡淡的红痕,倒是有点像长了疹子。
梳好头发,纤云和菱枝去取早膳,惠娘就在屋里伺候着,看自家主子神色平淡,小心开口,“娘子,昨晚卫世子的意思,是他要娶您为妻吗?”
惠娘说这话,其实心虚得很,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再者卫世子那样欺负了自家娘子,讲道理,自然是要负责的。可她也确实没敢想,自家娘子能当正室。
自古男女成亲,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要逾越自是可以,但却没那么容易。
江晚芙低头,看着腕上的镯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是糊弄惠娘,她的确不知道,陆则说会娶她,但以她的身份,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