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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愿逼迫施压。我总归是盼你们夫妻能好好的。”

他与永嘉多年夫妻,落到如今境地。但总盼着,他与永嘉的儿子,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说罢,陆勤便抬手,拍了拍儿子宽阔的肩,声音难得温和了一回,“走吧。替我照顾好陆家,照顾好你祖母,”顿了顿,语气平静地接着道,“……照顾好你母亲。她生你不易,你多孝顺她。”

话毕,父子于里亭处分道,一个朝北,回宣府,一个朝南,往保定府的方向去。

而此时的京中,惶惶了数月的朝堂,难得地和缓了下来。

前有西山塌山、保定地动,后有疫病和秀才状告太子奸淫其妻一案,这接连不断的事情,已经令一向因有卫国公镇守北地而安于一隅的朝廷官员们,人心惶惶了,即便是不喜管事的宣帝,都焦头烂额,一改往日做派,日日夙兴夜寐,动不动就诏人议事。

直到数日前,一封来自宣府的奏本,几乎以日行千里的速度,被送进京城,局势才骤然缓和了下来。

宣帝看过奏本,长吁一口气,甚至喜得站起身,不住地道,“甚好!朕就知晓,既明善战,朕把三大营交给他,果是没看走眼!”

说罢,也不管还在的官员,叫了身边的高长海,“去,派个人,去跟永嘉公主传个信。既明离京这样久,她定是担惊受怕许久了。”

高长海自是跟着笑,这么久,可算是见着皇帝龙颜大悦了。立马应下,“奴才这就派人去,这就派人去。”

宣帝又坐下,看那奏本。近来虽是多事之秋,但实际上,真正令他日夜难安的,只有一桩,那便是来自蒙古铁骑南下的威胁。

说难听些,城郊的时疫,轻易传不到宫里来,对他而言,不算威胁,至多是那些遭疫的百姓,但在亡国的威胁前,这都是小事。

至于太子,他的确对太子大失所望,民间的议论,也一度让皇室蒙羞,但他已经命都察院和大理寺彻查。况且,他尚是春秋鼎盛的年岁,太子行迹荒唐,他有的是时间教导他,再不济,太子当真无药可救,另立又是什么难事?

他后宫之中,不正有正为他怀着子嗣的后妃?

比起亡国,这些都不值一提。宣帝数月的烦恼一扫而空,大抵是好事成双的缘故,原先糟心事一件件来,如今却是倒着来了。

城郊的疫病遏制住了。

……

江晚芙是在抄经的时候,被老夫人派来的人,给请过去的。

她最近除了管着府里的中馈外,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抄经上。她也知道,求神拜佛未必有用的,拜菩萨有用的话,那世间哪来的疾苦,不人人都事事顺心了,但什么都不做,心里又止不住的空,权当求个心安了。

她到了福寿堂。除了老夫人,江晚芙的婆母,永嘉公主也在。两人听到她进门的声音,都抬眼看过来,倒把江晚芙看得心里猛地一跳。

实在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闹得她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陆老夫人招手叫她过去。

江晚芙应了一声,走过去的时候,看了看祖母和永嘉公主的神情,见二人神色,一个慈眉善目含着笑,一个眸色中带着些许柔和,并不像出了什么事,倒像是……像是有什么喜事?

“好孩子,”陆老夫人拉过阿芙的手,哄孩子般拍了拍,笑着道,“刚才宫里来消息,国公爷跟二郎在宣府打了胜仗,陛下已经打算诏他回京了。还有你阿弟,时疫已经控制住了,再过几日,他便可以回府了。”

“……这两个月,真是叫你担惊受怕了……”

陆老夫人还在说着什么,但江晚芙却好像没听清了。她在长辈面前,一贯恭谨耐心,尤其是对陆老夫人,旁人觉得烦闷无趣的,她都坐得住,听得进。

她脑子里只一句话来来回回地转。

陆则要回来了。阿弟能回来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想哭,鼻子酸得厉害,一时控制不住,眼角泛了点泪意,但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了,悬了两个月的心,扑通一声,终于落地了。

129. 第 129 章 “否极泰来”

129

三日后, 江晚芙在府邸外,见到了一个多月未见的阿弟。

入夏有些时日了,江容庭穿着江晚芙给他做的竹青色长衫, 人瘦了些, 也黑了些, 但眼睛却是明亮, 露出温暖的笑容,笑着喊了声, “阿姐。”

江晚芙还没说什么, 倒是惠娘几个先哭上了。

几人都是自小跟着姐弟俩的,感情深自是不用说了。说的功利些, 先夫人没了, 老爷是指望不上的, 能支应门庭、光耀门楣的, 唯有江容庭一人了。若小郎君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家娘子日后,真是连个娘家也没有了。

江容庭学问做得好,但哄人的法子, 是没几个的。江晚芙管他管得严, 也不许他屋里有什么通房丫头。他脸上又是愧疚,又是不知所措。

“好了。”还是江晚芙开口, 劝众人别哭, 温和道,“先进屋吧。”

主仆一行人进了府。江容庭刚回来, 第一时间先去给陆老夫人磕头,给老人家报平安。

说起来,他是给国公府添了麻烦的, 在城郊的时候,知府刘大人和那位带着刀、一脸厉色的魏大人,都对他十分照顾,虽不到嘘寒问暖的程度,但隔三差五都会派人来问一句缺什么。他不过国子监一个学生,怎么也不值得他们这般青眼,定是借了国公府和姐夫的光。

更何况,一开始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去施粥的,他若是不去,自然就没这一出,也不用国公府大费周折替他转圜。

江容庭语气诚恳请罪,陆老夫人听了他的话,道,“你这孩子,何须自责,你去施粥,原是一番好意。时疫是天灾,谁都算不到。既碰着了,只能说你命里有此一劫,京城有此一劫,迟早要经的。难得你小小年纪,却稳重聪慧,遇上这样大的事,也不慌不乱,还主动请缨留在城外,这般义举,哪来的罪?”

说着,还看向一旁的江晚芙,特意笑着道,“要我说啊,你这阿弟,遇事不慌,心怀庶民,日后必有大成。这回的事,怪不到他一个孩子身上,你回去了,也不许说他,可记住了?”

陆老夫人这话,明摆着是给江容庭这回的事情定性了。连江晚芙这个当姐姐的,都不许她训斥了,旁人自然更不能说了。

江晚芙也明白祖母的好意,心中感激,站起身来,屈膝替自家阿弟道,“多谢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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