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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仿佛刚从一场睡梦中惊醒。

他放下那封书信,起身道:“走吧,我?们去瞧瞧周窈窈。”

顺德应是,准备命人摆驾时却被殷岃制止:“不用?,就你我?两人去便可。”

说?话间,男人已?经大步迈出了御书房,甚至没来得及命人撑伞。

外间大雨滂沱,顺德忙撑了伞大步跟上殷岃,可男人身上的龙袍还是湿了一半。

顺德想唤皇上回去换身衣裳小心?着凉,但?见男人此刻脚步匆匆,越走越快,只差腾空而起,还是闭上了嘴,努力举着摇摇晃晃的雨伞,跟上皇上的脚步。

他们行得极快,不过片刻,就到了宜龄殿前。

见皇上来了,守在殿外的宫人正要传话,又被顺德使了个眼色,忙闭上嘴,无?声地看着皇上进了宜龄殿。

正厅无?人。

殷岃瞧了一圈,直直地朝正殿寝室去,可一向爱睡觉的周窈窈,此时也?没在寝室中。

顺德不由得喃喃低语:“奇怪,要是贵妃娘娘不在,守卫一开始便应该说?一句啊,怎么?会一声不吭。”

殷岃的眉头已?经紧紧拧在一起,神情凝重。

片刻后,他不发一语,直直地朝宜龄殿偏殿而去,所过之处,皆留水印。

甫一入殿,他便听见一声响动。

下一刻,芽春冒了出来,惊讶道:“皇上?您怎么?来这了?衣裳还湿了。”

声量不小。

殷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要往里去。

芽春咬了咬唇,想要上前拦住,刚行了两步,就被男人一个眼刀杀了过来,吓得她不敢再上前,只得出声唤道:“皇上,娘娘在更衣,您稍等?片刻。”

但?殷岃充耳不闻,直直地朝里间去。

还没到里间,周窈窈便从偏殿里间出来了,见到他,一脸震惊:“皇上,您今日怎么?得空来这?”

看他身上衣衫湿了大半,忙伸出手要拉他:“您怎么?不坐车辇,这般大的雨,打个伞如何使得,同臣妾去换身衣裳吧。”

殷岃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无?碍。”

“怎么?就无?碍了?衣裳都湿透了。”

周窈窈面露不满:“您最近那般忙碌,要是再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你会在意朕受凉?”

闻言,周窈窈奇怪道:“您这话什么?意思?臣妾当然在意了。”

殷岃定定地瞧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中情绪不明,半晌后才道:“你适才,在做什么??”

周窈窈笑?了笑?,想直视他的眸子,但?见他定定地盯着自己?,心?里慌乱,只得偏过头避开垂着眼帘道:“好久没来偏殿了,就过来瞧瞧。伴驾出巡前刚换的那张新榻还没用?多久呢,臣妾在想要不要把?它搬到正殿里去。”

可就算她提起先前弄坏的那张拔步床,殷岃面上也?没有别?的情绪。

他微微阖眼,低声朝顺德吩咐:“命禁军查,封锁宫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去,严查今日在宜龄殿附近逗留之人。”

周窈窈心?头猛地一跳,她努力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皇上您怎么?了?”

殷岃猛地转头望向她,一字一顿道:“朕怎么?了,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那双眸子此时已?经不是没有情绪了,而是有抑制不住的怒火从里面喷涌而出,活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你生性惫懒,最近又宫务繁多,哪里能有心?思到这偏殿中来查看床榻的事。”

“别?撒谎了,周窈窈。”

殷岃声音极低,像是从胸腔之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压出来的一样。

周窈窈愣在当场,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也?没有退后半步,仿佛丢了魂一般。

芽春见状及忙上前:“皇上,皇上,都是误会,奴婢可以做保,娘娘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

男人锐利的目光瞬间射到她身上:“你也?知道,是对不起朕的事?”

芽春惊觉自己?失言,但?还是想奋力一搏,她拜伏下来,狠狠朝殷岃磕了几个响头:“皇上,您信奴婢,奴婢甚至可以将娘娘这些日子每个时辰都做了什么?原封不动地告诉您,虽然其中有些事情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娘娘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啊!”

殷岃声音极冷:“你是她的侍女,朕凭什么?信你的话。”

言罢,殷岃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周窈窈,低声问道:“朕要你自己?说?。”

芽春忙出声道:“娘娘,事到如今,您就告诉皇上您的苦衷吧,莫让皇上对您猜疑。”

周窈窈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来,反倒又闭上了。

殷岃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怎么?,连解释都不愿意?那朕来问问你!”

“你与席临然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你私下频频见他,还知晓他的私事?你又为何要瞒着朕一直联系朵颜?又是为何......”

殷岃顿了顿,声音沙哑:“你又是为何要用?避子汤。”

听到这里,周窈窈浑身一震,怔怔地望着他:“你怎么?会......”

殷岃目光沉沉:“因为朕带你去寻了袁大夫,袁大夫不单擅长骨科,更是妇科圣手。”

周窈窈低声道:“原来如此。”

芽春急得汗流浃背,也?不顾什么?礼仪,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周窈窈的衣角道:“娘娘,您快说?啊,别?愣着了。”

可周窈窈只是不言语,片刻后才长叹一声,低声道:“臣妾,没什么?好说?的。”

此言一出,芽春、顺德险些跌倒在地,忙去望殷岃。

可殷岃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窈窈,许久后才道:“你居然连解释都不肯吗。”

他想要迫使自己?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可望着眼前这张细白?如玉曾经与他耳鬓厮磨过无?数次的小脸,还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已?经有多久没见她了?他甚至有些记不清今日是什么?日子,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忙,在处理政务,就是想腾出时间来,好能在她生辰当天陪陪她。也?是为了能够在那个日子里陪伴她,不让她再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为了遣散后宫投入了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人力,如今连废后也?提上了日程,就是想让她能够完全安心?的在后宫之中生存,也?是为了她能够长久地陪在自己?身边。

甚至他还一直说?服自己?,她喝避子药是因为害怕深宫中的尔虞我?诈,不是不想同他一起孕育孩子。

而如今看来,她就是不想同自己?孕育孩子,她对自己?并无?分?毫感情。

她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反而小心?翼翼地,去探听席临然的事,心?里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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