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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敏感。桑暮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手指贴着墙壁摸索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墙皮破损留下的清浅小坑。
桑暮慢慢走出浴室,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可以隐约看到房间的布局。
她第一时间跑去拿了手机,然后打开了手电筒。刺白的光线照亮视野,桑暮悬着的那颗心脏也总算安稳了下来。
虽然现在是有光了,但总不能一晚上都是这样。
且不说衣服还没洗完,桑暮甚至头发还没吹,就连手机都快没电了。
脑袋上还顶着一头没吹干的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脖子上。桑暮是长发,发量还不少,如果硬等着自然干,怕是得被迫熬个大夜。
楼道的声控灯还是亮着的,桑暮举着手电筒站在电箱前陷入沉思。
电闸整齐地排列在自己眼前,不同颜色的电线看得桑暮有点迷糊。尽管看不懂,但是桑暮可以确定一件事,确实不是电闸的问题。
除了上面落了点灰,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
桑暮开始纠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是先求助房东,还是直接向物业登记维修。可不论哪种方法,也不适合在这种大晚上去施行。
楼道里有些潮闷,再加上她感冒的缘故,站了一会儿就手心冒汗。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响动,紧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钻入人的耳朵里。
“断电这事儿常有,习惯就行。”
一扭头,桑暮撞上双懒怠的眼睛。
邢舟的手还搭在门把上,身量高,头顶好像快要磕到门檐。他穿着家居的宽松T恤和短裤,眉眼冷淡如旧,却是比起平常要少几分戾气。
看见桑暮转身的瞬间,邢舟的瞳孔微不可见的晃了下。
眼前的姑娘穿着白色的宽吊带睡裙,上面是蓝色的小印花。裙子长度到膝盖的位置,刚好露出那截白腻纤细的小腿。
或许是刚洗过澡,她的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肩后。水珠从耳垂和颈边的位置往下慢慢滑落,湿发有些凌乱,几根发丝还贴着她脸颊。
优越的肩颈线条往下,两根锁骨极为漂亮,就连锁骨窝都带着些潮意。
不知道是不是热水熏蒸的缘故,她的面色微红。
片刻愣怔,邢舟偏开目光,神色倒是依旧没什么起伏。
桑暮刚才出来得急,头发也没来得及收拾,此刻方觉狼狈,下意识去检查自己的穿着。
睡裙虽然是吊带的款式,但是吊带的带子很宽,裙长过膝,还自带胸垫,不会存在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桑暮松了口气,见邢舟背后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她道:“我看了下,没有跳闸。”
“老房子了,线路旧。”邢舟声音淡淡的,瞥了眼那个锈迹斑斑的电箱。
刚刚甩电箱门的力道太大,黑红的一层铁锈被震了下来,轻飘飘落在地上,就是现在桑暮站着的位置。
邢舟莫名不自在地收回视线,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骨骼攥动发出声音。
“我早说了,这地方设施不好。”邢舟松开掌心的力道,顺势掏进裤兜里,眼皮微微下敛,冷眼看着桑暮,“你住在这里,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男人的声线像是被粗粝的石块磨蹭过,没什么弯绕,更没有委婉可言。
顶着一头湿发站了许久,桑暮本就昏沉的脑子更加晕眩,眼皮都开始发重。
脑子里闪过的唯一想法是,就算是自己主动去问解决办法,邢舟也不一定有那个耐心解释说明。
现在的桑暮没有和邢舟驳斥的精力,反正横竖都是不讨好,多说无益。
她没有回应邢舟的话,默默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
开着的电箱门忘记关上,桑暮转身的时候磕了下,一缕头发被生锈的锁眼缠住,扯着头皮蔓延过一阵刺痛。
脑子被扯得清醒了几分,桑暮低低痛呼了声,身体往电箱门边靠了靠。
被扯的那搓发在脑后,她微微弯着身子往后靠,头往一侧歪,双手别扭地去解开缠在一起的地方。
邢舟见她直直撞过去,眼神一凛,开口就想上前提醒。然而桑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分明疼得眉毛就揪在一起,愣是不吭声。
邢舟的胸腔无名觉得憋闷,下巴抬了抬,黑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
桑暮很快把头发解出来,也不多说什么,关上电箱们就走。
倒是留着邢舟一个人在走廊里,感受被无视的闷火。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得厉害,邢舟开口拦了她一声,“桑暮。”
脚下的步子一顿,桑暮扭了头。眼神对上的瞬间,她心间跳了下,属实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然而邢舟却是扫了眼她湿漉漉的脑袋,视线的去处让人匪夷所思。
紧接着,邢舟皱着眉撂了句话,“头发就那样等着发霉?”
“......”
肩膀上已经尽是潮意,就连睡裙都被打湿了不少。可吹风机还没来得及用,房间就断了电,看现在这样子,估计也就只能等着它自己干了。
而且桑暮很想告诉他,就算不用吹风机,头发也不会发霉!
没明白邢舟问她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桑暮正想说话,邢舟突然又道:“把你吹风机给我。”
桑暮:“?”
似是懂了桑暮眼中的疑问,邢舟挑了挑眉,低着脖子看她,“你觉得我有那玩意儿吗。”
桑暮:“......”
邢舟要比桑暮高出很多,就算已经为了她做出迁就,可离得这样近时,桑暮还是需要把脑袋仰起来。
他的肩很宽,同她说话时会落下一整片阴影。高度和重量上的双重压迫感,让桑暮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甚至不太敢直视他那双凌厉的眼睛。
寸头,自然不需要吹风机这种东西,用毛巾搓两下就能干个大半。
“进去拿。”邢舟又说了三个字,尾音轻,听着有些不耐烦。其实称不上命令的语气,可还真唬了人。
桑暮拿着吹风机慢吞吞从房门口挪出来的时候,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邢舟恐吓了。
走廊狭窄,对门对户也不过就几步的距离,艰难模样却堪比跑马拉松。
这么一折腾,桑暮的头发看起来更加狼狈,在楼道窗的风口走来走去,早晚受凉。
邢舟看着桑暮,“过来。”
边说着,他一手推开门,那样子,似是在让桑暮跟上。
“过去做什么?”桑暮站在原地,没动。
闻声,邢舟已经侧过去的大半身体又重新扭了回来,“我说,让你跟着我,进来。”
“???!!!”
“不、不太好吧。”桑暮不动如山,脚下像扎了根似的。
“哪里不太好?”邢舟没理解她的意思,反问道。
这下把桑暮倒是问住了,哪里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