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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业也迎来了租房热,房源紧张,价格好设备全的屋子被早早租了出去,剩下没人租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瑕疵。
带桑暮看房的中介是个个子偏矮的微胖男人,操着口浓重的当地口音,讲话倒是利索。
桑暮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了中介,从设施地段再到支付方式,光是押一付一这点就能排掉好大一部分房源。
中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带着层灰尘的椅子上,拉了拉衬衫衣领透气,“现在好点儿的房都是押一付三,精装修什么都有,人房东也怕你们租客反悔,好容易租出去的房子住一个月不租了,再找续租的租客也麻烦,闲置下来的损失房东也不想担。”
“这个我也知道。”桑暮的表情有点纠结,室内的高温让她额头上覆了层薄汗,“但是我也是刚毕业,预算不够,所以如果能押一付一的话最好。”
中介缓了口气,拿出手机翻找了下,“隔一条街永霁大厦那儿有套房,我和房东关系不错,应该能给你谈下来,就是可能采光不太好,你要是有意向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一听这话,桑暮总算来了点精神,忙点头答应。
然而理想和现实之间大多数时候还是隔着不小的沟壑,桑暮到了地方才发现中介说的采光不好是怎么回事儿。
永霁大厦这套是隔断房,楼层低,阳光会被隔壁楼栋完全挡住。屋子没有阳台,只有个不大的飘窗,外面的公用区域比较脏乱。
一户里其他隔断房的租客会把鞋架或者垃圾等杂物堆放到门口,他们进来的时候还看到走廊中间横着只脏兮兮的拖鞋。
中介挠挠头,一脚把拖鞋踢到边上,“这儿便宜,1900押一付一,就是环境差点儿。”
1900,对于桑暮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个多低的数字。
这里每间隔断房的门板都是普通木门,安全系数有待考量。
桑暮叹了口气,这个价这种房在栖坞这样的城市遍地都是,她不租也有的是人租。
“麻烦你了,带我跑了这么多地方,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那成。”中介爽快,知道她有所考量,也没再硬掰扯,“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哈。”
中介骑着自己的电动车离开后,桑暮独自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休息。高温蒸得人浑身冒汗,此刻刚果饭点儿,桑暮从小超市买了个面包裹腹。
她躲进树荫下,一边吃面包一边翻着中介的朋友圈。
上午看了这么多都没有合适的,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接下来的时间。
租房确实是个体力活儿,桑暮这段时间缺乏的运动量在这一天中补了个齐全。
吃过东西后,桑暮又连着跑了好多地方,来回奔走的路上消耗时间,紧赶慢赶看了三套,天光就已经暗了下来。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天的功夫要打水漂时,白天那位为她介绍隔断房的中介给她来了条消息。说是在秀春路有个老小区,就在江槐小区边上。没电梯,不过胜在干净价格好,问她愿不愿意来看看。
二话没说,桑暮就立刻答应。只是中介半小时后还约了租客签合同,时间比较赶,桑暮想着这里离那小区也不远,一会儿回家也方便,干脆就扫了辆共享单车打算骑过去。
这个点儿的晚高峰即将来临,桑暮没有打车是个明智的选择。
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拐个弯儿就是。
桑暮用力蹬了两脚,正准备靠着路边停下,突然,从小区的侧门内冲出来个骑着摩托车的外卖小哥。拐角的视野不清晰,外卖小哥来不及减速,直直地冲向桑暮在的位置。
眼看要撞在一起,桑暮立刻歪了下车把,摩托车纵然贴着身体而过,还是不可避免地将桑暮连人带车整个带倒。
刺耳的刹车和撞击骤然响起,桑暮感觉自己的上半身失控甩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半边身体最先摔在地上,单车压着腿。
剧烈的刺痛让桑暮的眼睛瞬间红了,几乎站不起来。
外卖小哥的摩托车往前冲了段距离后猛的停下,小哥明显也吓到了,摩托都顾不上停好,就跑过来扶桑暮。
他把共享单车从桑暮身上搬开,拖着她手臂和肩膀往起拉。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小哥左右看看,有些手忙脚乱,“我这单快超时了,骑得快没留神,实在对不起!”
腿上的痛感让桑暮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生理性地冒眼泪,好半天膝盖都伸不直。
今天她穿的是条短裤,膝盖上见了血的伤口红的惹眼,小腿上也有细小的擦伤。
小哥扶着桑暮在路边台阶上坐下,止不住地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腿严不严重,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走,坐我的车!”
眼看小哥要把桑暮往摩托后面扶,桑暮赶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就破了点皮,不用去医院,我贴个创可贴就行。”
“那…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
“不用不用!”方才这么一撞动静不小,有不少人侧目围观。
当街摔成这样本来就让桑暮有点窘迫,现在更不愿在这里引人注目,她勉强朝外卖小哥笑了笑,“我就住这附近,一会儿就回去了,创可贴我自己买,你不是还有单要送吗,还是快点走吧。”
“可是你——”
“真的没事。”桑暮为了让小哥相信,还特意活动了下四肢,“你看,我哪都好着呢。”
原地掰扯了几个来回,总算是把外卖小哥劝走了。
这房子估计是看不成了,桑暮给中介发了条消息约别的日子,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推着那辆尚且完好的共享慢慢往小区旁边的停车点走。
顺着这条街,基本都是还没有拆迁改造的老小区,江槐的正门离这儿也就几百米。离最近停车点不远的地方是个小广场,每到半下午,附近的老人总会来这里跳广场舞。
此时时间刚好,小广场上的队伍慢慢集结了起来。
桑暮还完车,膝盖上刺辣的痛感疼的她几乎要站不住。斜对面就是江槐,但桑暮急需休息。
借着尚存的几分力气,桑暮走到小广场的花坛边,找了个小角落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伸直腿,方才冒血的伤口已经变得青紫,上面还沾着些灰尘和小石子。
就算没有触碰,那阵痛意也够人受的了。
傍晚的风没多少清凉,滚烫的热气显得黏腻又憋闷。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塑料袋滚在桑暮脚边,一阵热风又带着它跑到更远的地方。
四周嘈杂声阵阵,热闹之外,桑暮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好半天没说话。她伸手轻轻碰了碰擦上的地方,指尖堪堪触到便又缩了回来。
又累又热又饿,而且好痛。
今天本是她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