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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就站在操场的足球门旁边。
看到桑暮扭过来,方斯延冲她笑了笑。
“那不是方斯延吗,师兄妹变成上下属,看来你们这关系突飞猛进啊!”戴葵一笑着戳了戳桑暮的手臂,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
“哪儿来的突飞猛进,拍你的照去吧!”桑暮无奈地把她的学士帽别好最后一根一字卡,然后小步子地快走向了方斯延在的位置。
同样往桑暮那边走了几步,方斯延把手里抱着的向日葵递给她,“绕半天总算找到你了。”
向日葵的颜色正好,在阳光下愈发灿烂,应该是有经过特别设计和打理的,每个细节都很是精致。对于方斯延专门来操场给她送花这件事,桑暮是没想到的。
细细回忆起来,他从前好像是有提过一次,可当时桑暮只把他说的当作客套的玩笑话,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犹豫了下,桑暮礼貌地双手接过来,“谢谢。”
“这就客气了啊。”方斯延笑着打趣,“总这么见外,以后我连和你说话都得端着点了。”
闻言,桑暮笑出声,“对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邮桉出差吗?”
“就前两天,只不过一直没去公司,想着等毕业典礼之后再说。你呢,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吧。”就算是同系学长,桑暮也不会会对着自己领导抱怨什么,只能打马虎眼,“等回公司了我请你喝奶茶,他们还等着我拍照,我先去那边啦。”
方斯延点头,“嗯,去吧。”
跑向人群的时候,桑暮的学士服被风吹得鼓起,像海面上扬起的风帆。
“桑暮。”
突然的喊声让桑暮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方斯延。
阳光下,向日葵的颜色衬得尤为好看。桑暮穿着学士服,长发落肩,白皙的脸上因为高温而多了些红晕,不过仍旧漂亮的打眼。
方斯延心间一动,有什么话呼之欲出。上下嘴唇翕动片刻,还是咽了回去。
“没事。”方斯延眉眼微弯,“毕业快乐,桑暮。”
人海喧闹中,方斯延的声音温润的似泉水,清冽平和。
“谢谢。”桑暮停顿了片刻,朝他挥了挥手,“要一起合照吗?”
方斯延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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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在学校里跑来跑去,把从前没逛过的地方几乎都要走个遍。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下午就又开始在学校奔波。
赶着日头倾斜,桑暮她们几个一起去了学校门口的毕业生签字墙,缩在签字墙旁边的阴影里,就等着拍完合照之后找个地方吃饭吹空调。
“学士服好厚,我感觉我人要化了。”戴葵一用学校的毕业周边扇子不停地给自己扇风,“早上六点多就爬起来化妆,到现在连水都没喝几口,我可就等着晚上那顿饭了!”
“晚上吃什么啊?”庄童问,“烤肉?火锅?还是别的什么?”
谷伊晓接话道:“都毕业了还不得来几道硬菜。”
讨论吃什么硬菜的时间里,桑暮拿出手机随意看了看。
微信朋友圈冒出了几十个小红点,还有不断往上升的趋势。
方才趁着等奶茶的时间,戴葵一P好了照片发到群里。奶茶难等,朋友圈编辑得倒是快。
桑暮点开自己的那条,评论区已经热热闹闹。
[叶柠:美死我了桑桑宝贝!]
[戴葵一:摄影师在这里(举手)!]
[彭焰:今天毕业啊!早说,我上学校给你整一卡车花庆祝你毕业!]
视线在滑到彭焰那条时停了下。
桑暮记得邢舟说过,他是和彭焰一起去东邻的。
难道他们回来了吗?
思绪又开始发乱,桑暮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戴葵一提醒轮到她们拍照才回过神来。
因着算是大学期间宿舍内的最后一次聚餐,桑暮她们玩到了很晚。
几个人又哭又笑,看起来和要耍酒疯似的。
回到江槐小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桑暮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路上行人寥寥,到了小区更是。漆黑的楼栋在夜色里像是魁梧的巨人,黑压压一排,路灯微弱,显得格外静谧。
白天没有继续的思绪到了此刻重新窜到桑暮脑海里。
桑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悠悠走着,心情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邢舟应该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彭焰估计也没那个功夫刷朋友圈。
至于他这两天超乎寻常的安静,桑暮猜不到原因,也不想去猜。
这时,局限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辆电动车。
桑暮抬起头,看到车子停在路沿上,上面横搭着件雨衣,已经落了灰。
步子被迫停下,桑暮看着那层细细的灰尘,有些出神。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失落。
原因难以探究,太陌生了,捉摸不清。
小区不算大,没几分钟就到了单元楼门口。桑暮的视线终于从脚尖移开,往门口看了眼。
匆匆一瞥,目光却停住了。
四四方方的单元楼门口有两层台阶,门内黑乎乎一片没有任何光影。
男人就坐在台阶最边上,长腿收不住,越过台阶踩着地面。他微弓了身子坐着,手臂搭在大腿上,肩后肌肉把衣料撑的鼓起。黑T黑裤,唯一的色彩是手里那支向日葵。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头看过去。
目光相对的那刻,桑暮感觉自己的心脏震了下。
双腿生根在原地,桑暮怔忡地看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邢舟起身走了过来,他步子大,很快就站在了桑暮身前。
方才隔得远,周围又黑,桑暮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今离得这样近,桑暮轻易地发现了不对劲。
几天不见,邢舟的五官轮廓貌似更清瘦立体了些。他眼下是深深的乌青,嘴唇苍白,眼白处的血丝红的吓人。
不仅如此,他的下巴还冒出了些青色胡茬,显得疲惫不堪。
邢舟低头看着桑暮,她怀里有满满一捧向日葵,包装精致,还有别的小花枝作为搭配。
不由得,邢舟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那孤零零的一根。
攥着花柄的手紧了紧,觉得有点拿不出手。邢舟眉毛紧拧,却又想努力做出温柔的样子,生扯出抹笑,看着却比凶人时的表情还可怕。
“桑暮。”
一开口,男人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像连着好几天没喝水似的,又干又涩。
“毕业快乐。”
边说着,邢舟还是还是递过去了那枝花,“今天时间赶,下次给你补更好的。”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男人的低语和偶尔的蝉鸣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桑暮心情复杂,见他这模样,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接过了那枝向日葵,朝邢舟笑了笑,“谢谢你,邢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