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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很长段时间没人回来过了,门锁已经落了灰。
邢舟带着桑暮进门,屋前泥地里之前应该是种了花和蔬菜,现在光秃秃的,只能看到几根枯草。
桑暮听邢舟说,两个老人喜静,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就留在村子里种种花种种菜,没事儿和邻居打打麻将钓钓鱼,甚至还能自己做做木工。
院子里的小桌子小椅子就都是出自两个老人的手。
几个房间都是连通的,厨房独立在外面。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但是潮热。
天光已经暗下来,邢舟把行李箱放进屋,自己绕到后面去打开了电闸。
屋里没通风,温度几乎比外面还要高。早年两个老人都在的时候不想用空调,怕吹出毛病,因此屋里只有个大风扇。
因着邢舟时常会回来呸老人住几天,他不比他们受得住热,早几年便在次卧安了台空调。
虽然现在看是老旧款式,好在还能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邢舟看了眼手机,然后对桑暮道:“你先坐,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诶。”桑暮拉住邢舟的手臂,“那我和你一起去。”
邢舟反手把桑暮按坐到床上,“跑了一天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去就成。”
“可——”
“暮暮。”邢舟摸摸她的后脑勺,漆黑的瞳孔里都是疼惜,“跟着我这么折腾已经够累了,况且你还一直没吃东西,在家等着我就好。”
看他这样坚持,桑暮也不和他拧了。不过想到什么,桑暮拉着邢舟手臂的手还没松开。
不用问,邢舟就知道桑暮还有话说。
“怎么了?”
身上的热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不过桑暮仍是觉得不舒服。她支支吾吾片刻,脸无声红了。
桑暮低下头,没好意思直视邢舟的眼睛,“我...我想洗个澡,但是我没带自己的衣服...”
“你...你能不能借两件衣服给我穿...”
说到后面,声音低弱的几乎要听不见。
桑暮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她赶着到动车站,压根儿没考虑过夜换洗衣服这事儿。话说出口的时候,脸红到好像要爆炸了。
穿邢舟的衣服听起来有点惊悚,不过穿男朋友的衣服应该可以理解。
桑暮给自己做着催眠。
她不知道邢舟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打开了行李箱,蹲在旁边翻了两下。紧接着视野里就有一套衣服搁在了床上,“穿这个吧。”
“洗澡要过个二三十分钟,浴室有太阳能。红色一边是热水,蓝色是冷水。”
“洗好的衣服可以挂在院子里,外面有晾衣杆。”
男人的声音清晰落在桑暮耳朵里,每个字眼好像都烧耳朵。
桑暮不住地点头表示应答,“嗯。”
说完,邢舟停顿了下,“还有什么需要吗?”
桑暮疯狂摇头。
“行。”邢舟从桌上拿起钥匙,“我先去买东西,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好。”
这么几句话,桑暮都没抬头看人。
就在她以为邢舟终于要离开的时候,走了一半的人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邢舟蹲了下来,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个床单。
手上的动作一停。
一坐一蹲,位置一高一矮。
邢舟抬眼看向桑暮。
他眸色深邃平静,面上没什么波澜。
平平几句话就能搅动人心脏。
“我之前不知道你要来,只带了一条新床单。”
“房间里潮,床上也是,柜子里堆的肯定不能用了。”
“我出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卖床单的。”
“如果没有,晚上咱俩将就一下?”
第62章 荔枝
空调的冷气吹得很足, 桑暮在屋内坐久了还有点冷。
她看着床上叠好的那套衣服和那条干净床单,还有点没缓过来神。
邢舟口中的将就一下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身上凉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脸上的温度却不减反增。桑暮摇摇脑袋把乱糟糟的想法抛出去, 然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为了让桑暮洗个舒服的热水澡,邢舟先去村子里离这儿最近的生活超市买了沐浴露之类的洗漱用品, 折返回家给桑暮送来之后才离开。
他没那么讲究, 出门的时候除了牙膏外就带了一块儿香皂,可以洗全身。但是桑暮不行,她皮肤嫩,还是长发, 不能像他这么糙。
洗漱用品被个黑色塑料袋装着, 邢舟也不懂什么洗发水护发素和发膜的区别,见着不一样的就买, 光是护发素就挑了两瓶。
也就住两个晚上, 邢舟却不知道旅行装这种东西,各个买的都是最大瓶。
桑暮有随身携带头绳的习惯,她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衣服脱下放在一边。
浴室的喷头很小, 边角的位置还有点生锈。但倒也没什么影响,水温适宜,桑暮很舒服地冲了个澡。
毛巾也是邢舟新买的, 柔软的鹅黄色,看样子是特意挑选过。
邢舟的衣服很大, 桑暮穿上时简直就像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T恤可以当作裙子, 髋骨几乎挂不住裤子,抽绳式的运动短裤绑到最紧, 还绕着腰身缠了个结。
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裹着,桑暮在浴室四处看了看,总算在壁柜上找到了一个老式吹风机。设计陈旧,风力不足,好在还能用。
只是老式吹风机的散热性能不太好,温度到达一定高度时,吹风机会自动罢工停止运作。所以光是吹头发,就耗费了她不少时间。
桑暮手洗了内衣内裤,内裤用吹风机吹干再穿上,内衣比较难处理,只能搭在院子里等自然晾干。奔波了一天,连衣裙也沾了车厢的味道和汗,桑暮也一并洗了。
等杂七杂八的事处理完,天已经完全黑透。桑暮刚去院子里搭好衣服,邢舟就拎着大包的食材回来了。
门口传来咯吱的推门声,桑暮心里一慌,赶忙把连衣裙往边上扯了扯,顺着晾衣杆摆放的角度,刚好遮住放在最后面的内衣。
四目相对时,邢舟的步子明显一停。
在这个院子里看着桑暮,实在是件奇妙的事情,以至于他会有瞬间的不真实感。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领口太大,不规则地歪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肩颈和平直的锁骨。
洗过澡后的桑暮比白日更慵懒温软了些,海藻般的头发蓬松,让人想到乖巧的小白兔。
只是她看着有些不自然,后背几乎要贴到晾衣杆上。比她还高的晾衣架上,有她白天穿的那条裙子,还有毛巾和袜子,再往后…
被裙子遮住了大半,不过以邢舟的身高,就算看过去称不上一览无余,至少也是视野清晰。
桑暮好像有点局促,唇角拉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