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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淡金色光辉。

在这里,恐怕再强大的妖鬼之流,都要被压制修为。

好在林织现在孱弱到连妖气都没有,依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再加上原主一直是在深山内修炼玩耍,吸取的亦是灵气,在佛莲的光辉下有几分舒畅感。

林织连狐带笼被放在了石桌上,旁边是个棋盘,白玉雕琢的棋子在光下温润生光。

侍女放下并没有离开,停在了角落内。

林织来时院子里已经有人在,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穿着相同服饰的一男一女面无表情地站着,中间是个跪着的男人。

林织从笼子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一男一女身上挂着的玄色腰牌,以一种繁复线条绘制的“镇”字,让他看了有些晕眩。

这应当是附加了镇妖师精血的腰牌,林织身为妖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头疼。

百心感觉到了狐狸的注视,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因为是稀有的紫狐而多加注意,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一只寻常的狐狸而已,她专心盯着眼前跪着的叛徒,沉声开口道:“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玄使大人,我没有任何隐瞒,除了两份档案的遗失,绝无其他损失。”

地上跪着的男人颤抖着说,面庞因恐惧而变得惨白。

百心冷冷开口:“透露镇妖司机密已是万死不辞,为蛊女所惑乃是咎由自取,身为镇妖司堂主,你居然犯了许多新人都不会犯的错误,等你道出实情,主司大人自有评判。”

听到‘主司’二字,男人紧张地连连吞唾液,连话都说不出。

一旁的千石沉默不语,因为此人是他管辖下的堂主,他竟然没有注意到下属身边多了一个蛊女,以至于镇妖司三号资料柜失窃,一会儿他也要请罪。

在这种格外紧绷的情绪里,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慢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立于庭院角落的秀侍女走到了石桌边,提起天青色的茶壶,往茶杯里倒着冷茶。

时值七月炎夏,冷茶最为合宜。

随着她的动作,庭院里站着的两个镇妖师脊背挺得更直,而跪着的人却忍不住打起抖来。

门外走入了一个青年,身穿淡蓝色长袍,肤色冷白。

他的五官单看都不是十分出彩,但组在一起便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气质平和让人想到了山野间漫步的风,而非玛瑙玉石堆砌的阴森华贵的宫殿,与之雅致院落相和,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这样林织心里有些愕然,他以为裴铎会是个冰冷到有些阴沉的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随意窥视,毕竟他的下属提起他都一副恭敬严肃的模样,那暴露了情报的人更不必说,已经惊恐到无法言语。

可事实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裴铎走进来时,他几乎以为这是个普通人。

没有鬼气没有灵气绕身,更没有那两个镇妖师给非人之物的危险感。

他十分温和,甚至让人觉得他可能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林织竭力克制住暴露出异样,越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才越恐怖,林织在他身上嗅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主司大人。”

百心和千石同时问好,千石向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事后安排说清。

“三号柜失窃的两份档案分别是鸿嘉一年辛红观道姑案,永平十九年武扶县虫灾案,提醒信号属下已经发送,档案属下定会全力追回!”

镇妖司的档案不仅仅记录了事情的经过和推断,还有各个参与剿灭的镇妖司人员,对方偷档案必然是为了报复,那些纪录在上方在任职又或是退休的镇妖师可能都会因档案失窃而有危险。

裴铎神色不改,喝着冷茶,视线落在了跪着的男人身上。

男人立刻开口,努力解释自己并未有出卖之心,一切都是遭了妖物暗算。

他身旁的蛊女乃是他的爱妾,爱妾本是一个普通女人,并未与任何妖鬼之物有联系。

是有人每日在她茶水饭食中留下虫卵让她吃下,让她以血养育这些虫子,她本人全不知情。

因为行事隐蔽,加上虫卵之类并没有太明显的气息,以至于他没有察觉。

“整整两年,育成的蛊进了属下的体内,操控属下送走了两份资料,主司大人,我对镇妖司的忠心日月可鉴,当差多年从未行差踏错,主司大人,求您饶了我!”

男人磕头磕的让人牙酸,青年喝完了半杯冷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不是你的过错。”

他的面上带着淡淡的怜悯,男人大喜过望地看着他,青年抬手,又端起了那半杯茶。

在这时,跪着的男人身体忽然歪倒在了地上,面上还保留着狂喜的神态,但已经没了声息。

林织的瞳孔缩小,看见了男人的脖颈上被插入了一片细小的树叶。

两位镇妖师的细微神态也表现了他们的悚然,想来他们也没发现裴铎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裴铎站在了尸体跟前,神态宽厚温和,补全了刚刚那句话。

“所以我让你死的轻松些。”

死去男人的口鼻耳眼处不断向外爬出黑色的虫子,百心和千石同时出手,那些虫化为了粉末,在空气中泛起了刺鼻难闻的气息。

“主司大人良善。”

千石低头道,显然,这人的身体已经被虫子蛀空而不自知,就算活着也是蛊人的傀儡,蛊虫的育池,最后极有可能在噬心之痛中凄惨死去,与其如此,不如在高兴的时候死了。

“处理好,若是半年内未追回,你便替他的位置。”

“跪谢主司大人。”

千石单膝下跪行礼,明白这是主司大人在给他机会,半年后没追回他才会被降职。

两位镇妖师带着尸体走了,侍女上前斟茶,又退回了角落里。

林织骤然和裴铎的眼睛对上,静静看着他。

裴铎有双浅棕色的眼睛,日光下宛若琉璃。

温和的阎王也是阎王,甚至更叫人心里发冷,他杀人都能让别人发自内心地感慨他的慈悲。

下属就算现在降职也只是降低效率,不如施压让其努力去追赶不跌落下去的希望,哪怕届时再秋后算账,对方也绝无怨言。

“紫色的狐狸,倒是少见。”

青年又坐了下来,衣角在空中翻飞。

他看着笼子里的狐狸,抬手拨开了锁栓。

林织从里钻了出来,感觉到裴铎的手正从他的头部抚摸到尾部,力道不轻不重。

“上等的皮毛,宫里的淑妃娘娘正好想要件狐裘,该说你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不过妖狐的皮毛做围边,也不知人类女子受不受得住。”

青年摸紫狐的尾巴,纤长的手指缓慢地梳理着柔软的皮毛,温声询问:“你说呢,小狐狸。”

即使是在论断生死,他也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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