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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终于是回来了,连忙亲自过来看看。今日回来实在是太晚了,晚的袁嬷嬷都顾不上尊卑过问了。

王姝不晓得袁嬷嬷的心思,只听说袁嬷嬷亲自过来,便立即叫芍药请她隔壁的会客厅坐坐。带回来的这箱子金子和宝贝,王姝势必得妥善地藏好了才放心。

等她收拾好出来,袁嬷嬷难得有些失态。站起来,疾步过来问。

王姝本就还有事要寻袁嬷嬷,王家的事情并非一日两日能料理得当,自然是要跟她说清楚的。芍药立即奉了茶水过来,王姝便将王家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一下。

袁嬷嬷一听是这事儿,悬着的心倒是放下来:“小君预备如何?你一个人可应付得来?”

“自是要找妥帖的人代为经营,将来家弟能独当一面时,再交于他手中。”王姝有自知之明,她做做实验搞搞学术还行,经商、与人打交道、敏锐识别商机等等就没那天赋了。王家的产业,她最多能料理料理文书上的事务,做一点前景方向上的计划,实操是没那个本事的。

应付得来应付不来,都要有一个面对的态度。父亲去了,家中无人,王姝必须站到台前。再来,任何东西都有一个学习和习惯的过程。她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袁嬷嬷点点头,不管如何,王小君这个态度是对的:“若是遇上麻烦,可来寻爷指点。”

说这话,袁嬷嬷虽说夹杂了私心,却也不是空话。论运筹帷幄,自出生起便被当做储君教养长大的萧衍行自然是不一般的。得他提点,能少走许多弯路。

王姝不知这句话该不该应承,但袁嬷嬷也是好意,便也点点头。

袁嬷嬷打听到想知道的,放下了心。安抚了王姝几句,点心也没用便走了。

王姝早已经饿得头眼发花,在路上吃的那两块肉根本就不够。忙吩咐铃兰去后厨提饭,胡乱地塞饱了肚子便去屋里洗漱,睡下了。

黑甜一觉到天明,王姝才睁眼。还没来得及跟袁嬷嬷报备,今日要出府去。用早膳的时候,得知了一项离谱的安排。

从今夜开始直月中旬,她半个月要茹素。

问了后厨大师傅,据说是在寺庙的主子爷亲自递回来的话。说什么参禅得佛祖指点,要府中一位擅长侍弄花草又是主子爷的亲近之人代替主子爷在府中小佛堂虔诚的斋戒半个月。这过程中必须戒荤茹素,方能诚心可动天地。

萧衍行的亲近之人有哪些?不过就后宅那几位。

不必说,代替主子爷茹素半个月的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王姝的头上。毕竟王姝喜好侍弄花草,进府两个月里每日都在捣鼓这些,这事儿在后宅不是秘密。

王姝:“……”他这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吧?报复她吃独食。

第二十九章

那位主子爷看起来那么正经, 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王姝无语凝噎了许久,默默地端起菜粥。萧宅的厨子手艺是一流的,即便是菜粥, 也能做的味道一绝。

默默吃了两碗,又吃了两碟素馅儿蒸饺,王姝一抹嘴去找袁嬷嬷。

袁嬷嬷知晓她这段时日要忙, 早早备好了马车和护送的人员。除了那经常跟着王姝行动的四个护卫,还另外指派了一个圆脸的中年妇人。

妇人一见王姝便笑了,小碎步上前来与王姝见礼。

听说是主子爷手下料理产业的大掌柜之一, 难得以女子之身在众男子中博出一个位置。实力很不一般。

“奴婢姓吴,小君可唤奴婢吴妈妈。”吴妈妈约莫四十上下, 面相温和良善。外貌上倒是看不出端倪, 就是比一般人多几分亲和力的样子。

王姝点点头,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跟了她几次的护卫们的名字。

一个叫孙正,是四个人中年纪最长和资历最老的。算是四人中的领头人。另外三个有一对兄弟, 姓安。还有一个则姓郑。这几个人是行伍出身, 出身于西北驻军。上过战场,武艺十分了得。是龟兹那边的韩老将军特意挑选出来护卫主子爷安危。

虽说一直都清除几人的武力不低, 真弄清楚他们的底细, 王姝还是有些震惊的。他们被袁嬷嬷弄到王姝的身边充作打手是屈才了,不过也算是袁嬷嬷对王姝的另一种看重。

冲着四人点点头, 王姝扶着芍药和铃兰的胳膊上了马车。

一行人折回清河镇, 王家还是昨日王姝走时候的样子。

镖局的人严格把守着王家的各个出口, 不让任何人岁已经进出了。

王家的这些新家仆也根本不敢动。

跑也跑不了,身契全在毛氏的手里捏着呢。因着本就是新采买的奴婢, 论衷心那必然比不得王家伺候多年的老人。换了新主子与他们来说差别不大,倒也很容易就接受现实。

王姝的马车到王家时才将将巳时, 天色正好,迎门的是钱师傅。

钱师傅自打被划拨到王姝的身边帮着做事,就担起了重任。毕竟王姝身边如今也才将将五个人,汪家侄儿和林家小子年岁还小。托合提和乌竺玛兄弟二人又是新人,他们做事自然以钱师傅为首。

钱师傅办事确实十分稳妥,王姝看他靠得住,大部分事情也都委托他去做。

进了门,钱师傅就将大致的情况汇报给王姝。

除了府上下人的来路、年岁等,还有这段时日毛氏做过的所有事情。贴身伺候过毛氏的下人全都招了,连毛氏平日里在屋中咒骂的话都没少。

毛氏每日除了清点私产,咒骂张耀民以及张家人,倒是没什么别的异动。唯一略有些糟心的事情,大约是自从将王姝送出去便搬出了北苑,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主院。

主院是王姝母亲刘氏生活的地方。里头保留了许多刘氏在世时用过的东西,留下了很多夫妻生活过的痕迹。后来母亲刘氏去世也没怎么变过,全被睹物思人的父亲完全地保留了下来。

毛氏为此嫉妒得要命。搬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主院里关于王姝母亲刘氏的东西清理干净。值钱的被她变卖的变卖,私吞的私吞,不值钱的则全部扔了。

王姝的脚步一顿:“全部扔了?”

“……是。”钱师傅也跟着脚步一滞。

“一件不留?”

“倒也不是一件不留,”钱师傅小心地觊着王姝的脸色,顿了顿,道,“还剩一副画像。不过撕碎了。”

王姝大约知道是哪副画像了。

她当下脸色一变,转头往王程锦的书房跑去。

父亲对母亲刘氏的感情非常深的,若非毛氏手段龌龊,当真可算得上一对有情佳偶。记忆里,父亲年轻时候曾为给妻子画一副肖像,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还特意去学了画。虽说王程锦在技艺不一定有一些知名画师好,画的那张母亲却是十分的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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