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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姝并未在信中提过孩子的事,但萧衍行为王姝请封侧妃,王如意还是知晓的。兼之皇帝特意下诏书,将世子之位按在王姝所出的长子头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王如意在后宫也有听说。
“听说那王侧妃样貌极美,比之吕贵妃都不差分毫。”王如意一边伸手逗弄着小公主,一边似闲话家常似的提起王姝,“也不知她所生的孩子能有多俊俏……”
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句话,皇帝上了心。于是就有了下旨让皇长孙面圣这一遭。
这事儿萧衍行一丁点儿不知晓,若是知晓,他必然要让王如意为多嘴付出代价的。且说萧衍行这厢拖延长子进京,立即就惹恼了皇帝。皇帝还真就为此事发了怒,非要见到长孙不可!
且不说皇帝为此又故意给萧衍行膈应,就说查了快三个月,戚继兰的案子总算有了定论。
杀害戚继兰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以万如柏为首的一批江浙官员出的手。但是朝廷不可能一次性料理掉这么多高官,且江浙官员中有不少人身居高位,根本动不了。最终戚继兰的案子,以他们推出来的漳舟北为替死鬼,草草了结了此案。
萧衍行得知了此消息,气得当场砸了手里的杯子。皇帝也不好过,也在后宫里发疯。
“这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让他们知晓谁才是大庆的主子!”一些事情不能查,一旦查就有太多的疑点。江浙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出朝廷要员的黄金之地。每次恩科,江浙才子能占进士榜的一半。慢慢的,浙江官员都成了气候。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宫人们一个个差点没吓破胆,纷纷劝道,“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皇帝哪里能息怒得了?他息怒,是不是这大庆交给这帮江浙官员了!
“佞臣!佞臣!”
“听说贵妃娘娘进来特地学了个新曲子,好听得将树梢的鸟儿都给引下来。陛下若是烦闷,不若去长乐宫坐坐。”宫人胆战心惊地提议。
皇帝哪里有那等闲工夫?可是此时也解决不了问题,当下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
皇帝这般在宫里大发雷霆,前庭一个小太监迈着匆匆的步子就冲了进来。人在门口遇上守门的侍卫,冲上去一阵耳语。侍卫面色一变,立即转身进了宫中。
通过层层禀报,消息终于递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听完后,放下了手中的镇子,狐疑地扬起了眉:“此事当真?”
“当真。”秦莲生死后,他曾经的死对头姚晓聪顶了上来。姚晓聪弓着腰,脸上一脸的谄笑:“陛下,殿下如今人在外头候着呢,等着陛下传召。”
皇帝对萧承焕有几斤几两其实再清楚不过,这就是他自己教出来的。萧承焕能有什么计谋?
虽然心中不信,但皇帝还是召见了他。
萧承焕自打江南水患一事被追责以后,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就再也没有接触过朝政。他汲汲营营地想要恢复与皇帝之间的父子情谊,不仅没有成效,还徒惹笑料。这次因为他母妃叶慧琼的暴毙,皇帝在安葬叶慧琼之后,去钟粹宫坐了一夜,渐渐又想起了过去的情分。
爱屋及乌的,对萧承焕的父子之情又渐渐复苏。
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萧承焕自然要趁热打铁。此次戚继兰之死,他虽没勘破其中的玄机。不知皇帝为何因一个快入土的老头之死而如此震怒,但他抓住了机会就要修复父子关系。
东宫下属的官员分析出了皇帝愤怒的原因,出谋划策。萧承焕集众人之所长,特地来献计。
江浙的官员不是团结么?不是为了利益共同体一致对外么?
那就想办法分化。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帮人为了共同的利益一致对外。只需要找到他们内部的弱点,分化他们,这帮人就能从内瓦解。萧承焕也算跟他们打过交道,当初南下治水,不少人还在他手里分过一杯羹的。换言之,萧承焕手里有这帮人贪污受贿的证据。
先前为了巩固势力,萧承焕自然不能动自己人。但这不是快被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萧承焕手里捏着的这些证据,自然就能派的上用场。
他不管这些人跟戚继兰的死有没有关系,他只知道一些人气得皇帝睡不着觉。他如今有办法整治这些人,不管用什么罪名,人弄下去了,那就是替皇帝解决了问题。问题解决了,这就证明了他的能力。萧承焕可不管什么道义,什么后续如何善后。他只顾现在稳住他的东宫地位。
萧承焕卖人卖的那叫一个狠,一出手,置人于死地。
皇帝正愁没地方收拾这帮人,还真被他误打误撞地给解决了。这些罪证拿出来,立即就送去了大理寺。皇帝金口玉言说的话,那就是立即要处理的。
真的把人拉下大牢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皇帝再看这个儿子,倒也没那么刺眼了。
秦莲生其心可诛,但萧承焕毕竟是萧家子孙,是他的种。皇帝一高兴,又解了东宫的禁。准许萧承焕上朝听政。不过萧承焕如今还在孝期,上朝听政的日子往后推延了几日。
这都不是问题,萧承焕被剥夺了上朝的权利这么久,终于能够再回朝堂,多几日便多几日。
事实上,作为的叶慧琼儿子,萧承焕哪怕作为太子也是要守孝的。只不过太子守孝的日子、方式不一样,根据自身的情况来定。先前因为萧承焕被禁足东宫,且不允许掺和朝政。为了表示孝心也是为了勾起皇帝的怜悯,他愣是选择了最苦的,日子最长的孝期。
此时解了禁,但该装的样子还得硬着头皮装下去。不食荤腥,日日手写经文。除非皇帝发话,否则他死都要写满二十一日。
给了江浙这帮官员狠狠一击,皇帝心情大好。当日便去了吕黎的长乐宫。
说来,这段时日被别的事情绊住脚,皇帝情绪易爆易怒,感觉到身子不舒坦,都以为是气的。如今胸中长舒了一口气,他还是觉得不舒坦。连一直想着的那档子事儿,跟吕贵妃真做起来也没有尽兴。皇帝终于还是嚼出了不同:“……这屋子里的熏香换了?”
只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吕黎给吓得跪坐在地上。她愣是忍着一身冷汗,装作无事:“嗯,确实换了。”
“为何要换?”皇帝皱着眉头,不是很高兴,“先前的熏香挺好的。”
吕黎袖笼里的手在颤,但面上还是维持了冷静的姿态:“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下回还用那个香。臣妾想着,总用一种香料也会腻的,这才作主给换了。”
“换回来。”皇帝点点头,对她的解释没有丝毫怀疑,“以后你就用那个。”
吕黎自然是不会拒绝,满口答应。
……
待到皇帝离开,吕黎才从榻上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