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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弟子因何才有?如今的性子。
李承白隐忍,他便从没想着过问,可知过去的爱护都只是表面功夫,是他这个师尊最大的失职,才让弟子独自承受如此大的创伤。
错之二,两?个大徒弟懂事?听?话,总是不让他操心,时间久了,柳清安更是习惯性地重?视还未养成?的小徒弟,甚至连死时都满心记挂李承白。
连他们一片心意寻来的草药,也要反手赠与幼徒,从未想过两?个大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非不分,不懂一碗水端平,最后伤了所?有?徒弟的心。
可笑这些孩子们对他只有?孺慕之情,觉得他是最好?的师父。
这一切全是他的错,他不配为?人师啊!
柳清安一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何死后会有?这样的机缘,后来他觉得,这可能是老天?看他为?师不尊,所?以才以此折磨他。
他看着李承白来迟一步,面对自己的坟墓,青年心神?震动,猛地从裹挟着他的心魔中挣脱,竟然就此破境金丹期。
柳清安没欣慰多久,便眼睁睁看着自己昔日情同?手足的弟子们决裂。
他死前太?过偏心李承白,反而?更衬得李承白的离去不忠不义。
然而?只有?柳清安自己明白,这一切的因果?都只在他的身上,若是有?错,也只有?他的错处。
李承白的童年已经惨烈,青年时期还要背负上师父挂念他而?去世的重?担,如兄姐般的师兄师姐也与他一刀两?断,此间种种痛苦,却无人能述说。
后来的事?情更是折磨,他看着两?个大弟子因正直刚烈,与世家商盟结仇,先后去世。
李承白没救下家人,没救下师父,如今又没了师门,从此之后,便在苦海里挣扎。
他总是被海浪拍下又爬起来,不知有?多少次,柳清安以为?他要支撑不住了,李承白却又坚韧地前行。
他遇到很多奇遇,有?了很多机缘,可是柳清安看得快要呕血。
李承白的身边人总是来了又去,他的同?伴会死去,会因利益不同?而?分道扬镳,会因有?了心爱之人有?了软肋,而?转身走入凡俗,放弃理想。
李承白总是孤独的。
他的路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最后,一切仿佛都是折磨,他得到了什么好?宝贝,柳清安立刻开始担心他要为?此失去什么。
到了最后,恩恩怨怨生生死死都纠缠在一起,劲敌死了,不见李承白开怀;遇到新的志同?道合之人,他也只是淡淡笑笑。
待到他大乘期的时候,已经是能撼动四海八荒的大人物,李承白的身边既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
遇到的他的人都敬仰他,却无人爱他。
越到最后,李承白越淡然,仿佛只有?柳清安这个做师父的仍然为?他疼痛。
如果?自己是实体,柳清安真的要呕血。
如果?李承白的泼天?资质要以受够天?下所?有?罪难来换,柳清安宁可他天?资平平,在师门的庇护下安然度过百年人生。
李承白准备渡劫飞升的前一夜,他先是回了家乡。
千年过去了,记忆里的村庄早就被森林野草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人烟。
李承白又去祭拜了安葬师门的竹林,在这里坐了一夜。
也就是这一晚,修真界威震四海的剑尊弯下脊梁,从指缝中透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哽咽。
“师父,我做到了。”
“总算……无愧于您。”
看着这一幕,柳清安如雷轰顶。
怎么会?
他以为?李承白早就放下了,他虽为?师父,与他的师徒情谊也不过十余年而?已,李承白历尽磨难,十年而?已,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这些年来甚至都没回来祭奠过。
甚至李承白不止他一个师父,他这样的天?赋奇才,自然也备受各路大佬的喜爱。
柳清安忽然想起来,李承白确实没有?再叫过别人师父,只是以前辈敬称。
所?以,李承白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竹林中的那十年。
甚至在后来的那些风风雨雨之中,记忆里的师门十年,应该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也就是说,李承白背负自己因不孝而?逼死师父的沉重?罪孽直到今日。
他记得师父对的得道飞升的遗憾与向往,记得师父对剑道的喜爱。
如今他距离渡劫飞升只剩一步,也成?为?修真界剑修第一人,甚至已有?剑尊的威名,如此完成?了师父的夙愿,李承白才敢回来祭拜他。
徒弟没崩溃,柳清安快要疯了。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如果?不是他没有?注意弟子的精神?状况,也从未宽慰过他,李承白当初又何至于走到那一步!
而?且他寿元将尽,就算不气急攻心,也没两?年好?活了,关徒弟什么事?。
都怪他啊。
就在这时,柳清安听?到李承白说,“师尊,飞升之后我会尽己所?能做一个好?神?仙,以众界为?己任。凡尘中事?,今日皆消……请您不要怪我。”
在这番话中,柳清安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死后有?此机缘了。
他亲眼看着弟子这一路的无数机遇,自然早就意识到他不同?凡响,天?道之子也不过如此。
或许正是因为?李承白心里没有?一日不念着他,所?以他以这样的形态存在。
飞升之前,李承白终于要放下一切了。
这是就是一切的终局吗?
弟子得道飞升,可是柳清安有?一种死不瞑目的痛楚。
他不甘心啊!
李承白离开竹林的时候,柳清安失去了意识。
他犹如做了一段冗长的噩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在洞府打坐。
柳清安以魂魄存在的时候,不知想要气得呕血多少次,如今忽然重?生,脑子还没跟上,就吐了大把的鲜血。
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了最开始,他立刻激动起来,想要改变前世格局。
重?中之重?便是阻挡那个屠村的猪狗之辈,可是,他还是来晚了。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时,温暖的光辉落在空无一人的村庄,显得十分萧瑟。
柳清安身形踉跄,他虽重?得性命,却几乎一苏醒的时候便心魔缠身,病情恶化。不到几天?的时间,整个人却消瘦了一大圈,仿若即将摇摇欲坠。
柳清安本是清俊温润的端方气质,此刻苍白的唇瓣沾了鲜红的血,眉宇间更带着解不开的郁色,清雅里生出一股绮靡颓废的艳色。
无端竟然有?种高岭之花被拉入凡尘、君子被迫失节的破碎感。
村子已经人去楼空,柳清安又在几个仙城寻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
他不知是李承白这个时间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