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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姑且能算个不大不小的桃色绯闻。
谭子安和游孝之所以震撼,是因为他们出现的姿态,像是披荆斩棘克服重重阻碍后的昭告天下,令所有人都不禁在想:难不成是真爱?
那可真是难以置信。
倘若是亲兄弟呢?我自娱自乐地想,他们为谭子安和游孝脱臼过一次的下巴会不会直接粘在了地板上?
谭子安从来孤僻神秘,不与人深交,十八岁后踏入公众视线,也是一副树满荆棘的玲珑模样,看不出任何离经叛道的势头;加之谭常延维护着的谭宅形象素来正派和睦,父子私事不啻秘辛,鲜为人知;是以外界大跌眼镜,以为骇俗。
倘若是康家人呢?我又想,破事一箩筐的康家人,出轨私生子撕破脸都不值得稀奇。罔顾人伦,是否能让看客们分出几缕视线?
当然,除去我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谭子安和谁在一起,终究是与我无关的琐事。所有这些假设,也不过是一场绕过了“不可能事件”标签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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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机场外面,我把一支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带着另一支下车。
这个手机只有基础的系统软件和通讯软件,微信里存着三五个至亲好友,以及康昊。
正在降落的康昊。
等待期间,我给康昊发了几条微信,对面没回,于是我又往上翻,一条一条地阅读我们最近的聊天记录。
今天的读完了,再读明天的。
康昊喜欢换头像,同样的聊天记录配上他不同时期的头像带来别样的阅读效果。
在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妄图戒掉这个可悲的习惯失败后,我用如上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添加合理性。
他现在的头像非常装模作样,是他在密歇根湖边拍的一张背影照。
照片里,湖与天蓝成一线,远处森林是浓郁的墨绿,他面对着湖泊张开手,湖风吹拂起他的蓝色外套,为他赋予一丛自由浪漫的旅行家情调。
我甚至能想象他在挑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有多满意,先是惊叹,然后憨笑起来,傻头傻脑的,对拍摄者感恩戴德之余,不忘说一些“康昱看不见真是没福气”的胡话。
你看他,在国内被我管被我训要不服气,出了国自由了,又天天嚷嚷着我忘恩负弟,酸溜溜地控诉我不去看他。
康昊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又何尝不想团聚?
可我等了五年,都没有等到自己不再对亲弟弟心动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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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提示音响起,我点回聊天框底部,康昊刚给我发了回复,并且仍然“正在输入中……”
看来是下飞机了。
他话痨,加上太久没见我激动的,原先准备好见面再说的话,现在已经忍不住,从微信聊天框一句接一句地弹出来:
-康昱,你有没有算过你多久没来看过我?你的公司什么血汗工厂?连年假都不给你批?
-我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差点被奸人所害,你都舍不得过来。我!哇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你现在最好是在机场外面,不然我,我跟你绝交!
更多的话我已无暇去看。
航站楼涌出的人群中,康昊穿着风衣带着墨镜出现。他故意模仿我的穿衣风格,抿着嘴角,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
看见他的瞬间,我就笑了。
五年不见,臭小子还是这么欠揍,接个机的功夫也不愿让人安生。
他看见我,当即垮下脸,自顾自地往机场外面走。
我道歉,他把下巴仰得朝到天上去;我威胁,他脚步一转,径直往打出租车的方向去。
“康昊。”
我故意往嗓音里添加许多的不耐烦,好让我的话听起来像是最后通牒。
“我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我张开双臂,“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和你哥拥抱。”
康昊没说话,嘴巴撅着,我纹丝不动。
不一会,他摘下墨镜放进风衣口袋,不情不愿地和我拥抱。
他在我怀里时,我轻声说:“欢迎回家。”
康昊说:“切。”
我就知道他已经原谅我了。
当然还会抱怨,还会控诉,会以这一点为把柄从我这里谋求这样那样的的好处,但他心里知道,比起怄气和指责,珍惜好好相处的时间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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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昊的房间我一直留着,装修和摆设一如他出国前的样子。
康昊缺心眼,当然注意不到维持原样需要多么频繁的清扫和维护,一进房间就大惊小怪地喊出声,说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绝版的玩具,挂到网站上立刻能发一笔横财。
我松了一口气。
房间已经被他弄乱了,再也不会有人发现,我曾经在那里睡过多少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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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昊说要给我露一手。
美国的饭太难吃了,他手舞足蹈地向我强调。
汉堡牛排沙拉,嘴都吃出八个溃疡了还是这些东西,中餐厅几乎没有正宗的,他有一天突然很想吃一口青团,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所以他学会了做饭。
我挺吃惊的,毕竟在我心里,康昊除了能惹事,就没真正学会过什么东西。
作为康昊的家长,他的一事无成是我纵容的结果。我养他,为他设立的人生目标只有如下两条:三观端正,开朗乐观。
如今他突然达成了一些目标以外的成就,居然让我欣慰到了想要老泪纵横的程度。
康昊给我做了两道菜,八宝鸭,和西红柿炒蛋。
他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八宝鸭他第二次做,第一次是为了装面子硬学下来的,其实西红柿炒蛋才是他最常做的菜,他会的其他菜也不多,不过是些家常小炒,远不到大厨的地步。
自己吹的牛,自己戳破,典型的康昊做派。
我尝了一口鸭子,说:“味道很好。”
趁他膨胀之前,我又问:“为了追哪个女孩子学的?”
他想雷劈一样定住,嘟嘟囔囔地说:“聂……聂灵均。”
聂灵均,那个性格外貌家室哪里都好,优秀到康昊远远高攀不上的女孩子。
还是谭子安的好朋友。
该说不说,我弟弟的口味是真挑剔,从好朋友到喜欢的女孩子,看上的全是我翻出天去也没法干涉的人物。任凭我有多想背地里帮他把南墙拆了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撞上去,束手无策。
挺牛的。
我问:“死心了吗?”
康昊点点头,说:“很久以前。”
“那就好,”我说,“她敢答应,我还不敢答应。”
康昊有意见了,非要问我几个意思。
我说:“你别多想,聂灵均那个条件,就算看上你也是你入赘,到时候你在异国他乡寄人篱下,处处看人眼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