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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浓地压下去，几乎占了半边天际。
心动吗？心动的。
危险吗？危险的。
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又忘记了？在这个奇怪又荒诞的世界里不能付出感情，之前的结局太过惨烈，以至于身体比他先想起来。
难道要再来一遍？
太阳刚落山，余温还在，算不上寒冷，但许晨一想到这个念头就狠狠打了个哆嗦。
舒尔曼被他推地后退两步才站稳，小心翼翼地问“亚特？”
许晨转过头换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恐惧，他重新撑起笑看向舒尔曼“没事，再看看吗？”
舒尔曼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担忧，他摇摇头“回去吧。”
“那也好，再晚就看不清了，山路不好走。”
许晨低着头往山下走，舒尔曼跟在他身后，不敢落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
许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纠结，来这里这么久，中央星的那些破事他都以为自己快忘了。
原来没有，只要一拉，被归置起来的记忆就会跳出来，好像毛线团散落成一堆毛线。
都是他好不容易才逃离的噩梦。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又掉进去了。
强制缔结的婚姻，背过身去的嘲讽，被任人摆布的恐惧，他们的态度轻忽又散漫，毕竟感情一分不值，而他也不过是家族中相对珍贵的商品。
凉意窜上脊梁，那种情绪叫做后怕。
他只是一根几把而已，感情不应该存在在他的世界。
于是他每每付出，世界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许晨觉得自己这几年最大的进步就是他终于学乖了，心动吗？心动的。但是没关系，到此为止就好，他不想再挨耳光，也不打算重蹈覆辙。
他可以容忍自己心软，重要的是到此为止。
到了山脚，舒尔曼紧走几步上来拉他的手腕“这么晚了，和我去喝点汤再回家吧。”
许晨下意识就要回绝，他明天就去找文森特，无所谓，文森特以为他被性虐也无所谓，反正真实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现在食堂已经没有饭了，你回去再做也不方便，和我去吃点东西吧”舒尔曼的语气已经有点恳求的意味了。
看着那双绿眼睛许晨骤然意识到他得先解决舒尔曼。
他点点头。
舒尔曼把他带到一家小店，他们一人要了一碗小馄饨汤。馄饨汤热气腾腾的，撒了葱花和紫菜，一点点虾干调鲜味，让整碗汤都生动起来了。
“好喝吗？”舒尔曼问。
许晨点点头“挺好喝的。”
过了一会儿，舒尔曼小声说“今天去的地方你不喜欢吗？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从这个角度看湖最漂亮了，时间也正适合，是不是山路远你有点累，我没考虑周到，我们下次去一个近一点的地方......”
许晨打断他“没有下一次了”
舒尔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许晨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那声调堪称冷硬“你们家里又有人生病了？”
他看到舒尔曼眼睛里狠狠闪过受伤，这样恶意去揣测许晨或许应该感到抱歉。
舒尔曼低下头去“没有。我说过了，能在这里遇到你是偶然。”
“既然是偶然遇到了，那结束项目之后分开也是很正常的事。”
舒尔曼一把捏紧汤匙，话里有锋利的意味“我才不要。”
“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既然家里没有人生病，我也没什么用处，至于义务服务，想必有很多手段获取，找我有什么目的呢？”许晨自嘲地笑笑“总不能又是为了什么可笑的胜负吧？”
舒尔曼盯着那碗小馄饨“我就一定要有什么目的吗？”
许晨乐起来“说舒尔曼做事没目的，哈哈哈哈，舒尔曼，这事你自己信吗？”
舒尔曼听到这话把嘴抿起来“来见你就是没有目的。”
他叹了口气，绿色眸子里有点疲惫的意思“其实昨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无意间在花坛那里看到了你，你在喂我的猫咪。”
“当然，你没注意到我。”
舒尔曼找猫找了好几天，找得他心烦意乱，都打算再找不到不找了，然后在花坛里发现了他的猫咪。
还有他的亚特。
太阳刚落下去，蓝紫色的天空披在亚特身上，猫咪在旁边咬着肉干。
舒尔曼站在无人注意的街角，他第一次愿意相信存在神明。
想到这里舒尔曼苦笑了一声“我都不敢和你打招呼，第一反应是把自己藏起来，因为我觉得这样见面不好，我们应该有个更好的见面方式。”
“我花了很多时间找合你口味的餐厅，找最好看的景色，权衡比较不知道多少次，才敢来见你。”
他有许许多多个planB，阴天该去哪里？下雨了怎么办？小馄饨店的老板那天会不会开门，第一句话说什么？怎么说？亚特不高兴了怎么逗他开心？
他不打算再说下去，再说亚特会不会觉得他在诉苦？在交易？在寻求回报？
不是的，没有目的，他只是希望亚特开心一点。
可惜也没能实现。
类似的事他之前不是没有做过，周旋在复杂的关系中这是基本技能，但是这次是不一样的，全心全意的付出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全。舒尔曼心想原来付出真心是这样一种体验。
你把自己抛出去，全看对方愿不愿意接住你，如果不愿意，就只能硬生生摔在地上。
想要获得真挚的爱情，就要付出流泪的风险。
舒尔曼抬头，正迎上雄虫的眼神，目光冰冷而带着打量的意味。
我不是，我没有，没有目的，我真心的。
亚特试探的眼神像是刀子，一下下割在他没有遮蔽的心上。
舒尔曼眼眶里慢慢续起眼泪，倒不是为了自己，他在想当时亚特知道自己为了压艾德里安一头才接近他时，亚特有没有觉得疼。
舒尔曼好像又看见当时独坐在客厅盯着走廊上的话发呆的亚特。
他的嘴唇蠕动几下，别难过。
许晨听明白了，他暂且认为舒尔曼的目的是感情。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莫名焦躁，下意识想要抽烟，手都伸到口袋里却没有碰到烟盒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
许晨捏捏眉心“从我个人经历来看，建议不要这么做，社会没有爱情生存的空间。”
“真心是最要紧的，我之前不懂......”
许晨利落地打断他，眼睛平静坚定到让舒尔曼觉得心慌。舒尔曼听到雄虫在对面说“你错了，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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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朋友要过来玩，之后要开学，要准备考试，本文要进入缘更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