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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晋越低下了头，楚鸮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手上。
啪嗒，啪嗒。
透明的水珠砸碎在手背，细小的水花飞溅开来，一点点渗入皮肤，连带着那份酸涩感一同渗入心头。
“你不能留下吗？”
晋越习惯了以充满攻击性的姿态面对别人。他从未后悔，也没反思过自己的话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对他来说，低头道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和楚鸮分开的时间里，他却不断回想起刚认识楚鸮时，他曾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
他不清楚楚鸮是否还会因这些事情难过，可是他自己，已经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楚鸮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泪珠滑落，后知后觉地想要抬头去看晋越的脸，却被他伸手遮住了眼睛。
“别看。”
晋越擦掉脸上的眼泪，眼周的皮肤被蹭得发红。他能感觉到楚鸮正不安地眨眼，睫毛不停地扫过他的手心。
“哎呀，我不看了，你把手拿下来——”楚鸮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正准备扯下去，却突然被人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双唇。
对方没有深入，只是用柔软的唇瓣在他的唇上磨蹭着，与他交换着清浅的吐息，单纯得像是中学生的吻。
没有性暗示，温柔又生涩，像是羽毛拂过皮肤，可这反而让楚鸮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呼吸加快，脸上的温度升高了些，忍不住向后躲。
察觉到他躲闪的动作，晋越没有继续，只是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蹲下身来，仰头看着楚鸮。
晋越或许没意识到，但他的动作其实已经自然而然地带上了讨好示弱的意思。
尽管已经被肢体动作出卖，可他脸上表情却仍不情不愿的。
“你就留在这里不行吗？”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不就是几天而已吗？”楚鸮绝望地看向大门。
他现在更想走了。在面对不会处理的事情时，他只想逃离，而眼下晋越俨然已经成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难题。
晋越看向另一侧，咬紧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我喜欢你行了吧？喜欢！喜欢你！所以想让你留下！”
第68章 你凭什么质问我
楚鸮愣住，问：“你是因为知道我是救你的人才那么说吗？”
他想到之前徐恒在医院说的话，严重怀疑晋越有恋物癖。谁有那条项链就喜欢谁，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本体的物品。
而这种事，楚鸮其实很介意。
“……你什么意思？”晋越转过头，面无表情。他预想了很多楚鸮会有的反应，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但都未曾设想过他会怀疑。
“我是说，你其实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说到一半，楚鸮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说出来的话，马上噤声了。
“说啊，我只是什么？”
晋越攥紧了拳头，直直地看向楚鸮的眼睛，试图笑一下让自己不至于看上去那么可悲，但此刻他却觉得面部肌肉好像被牵住了一般，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
楚鸮看到他受伤愤怒的目光，有点出乎意料。
……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这时，系统忽然出现，给了他几句台词，让他现在就念出来。
楚鸮听完后犹豫了几秒，才扬起下巴，有点磕绊道：“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自己难道忘了吗？喜欢上你所说的贱货，不觉得好笑吗？如果我现在信了你的话，那才是真的贱。”
“你又凭什么质问我？”
每听楚鸮说一句，晋越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他知道楚鸮说的都没错……而自己根本无从反驳。他始终避免提起以前的事，正是清楚之前的过错无法补偿。
现在楚鸮当面提出来，他小心维护的虚假和谐如同被戳破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渐浓的悔意几乎如一张厚重灰暗的网，牢牢箍住他，任他怎样挣扎都不能逃脱，勒得他心脏处传来阵阵抽痛。
“我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我看他好像不大对劲诶。”楚鸮观察着晋越的脸色，发现他连目光都开始有些失焦。
系统说：“……心疼男人会倒霉的。”
“谁心疼他？！”
楚鸮以为按晋越的性格，会再和自己争论两句，又或者可能一气之下直接把自己赶出去，却没想到作为房子主人的晋越，反倒是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
失魂落魄的。
直到耳边响起重重的关门声，楚鸮才回过神。
晋越这一出又是在搞什么……他走了那自己上哪去？那干脆就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瞧，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喂？”
“楚鸮。”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的手机找到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你送去？”
是徐恒。
楚鸮下意识皱起眉，他可还没忘两个人那天分开时候他说的话。虽然他确实需要原来的手机，但目前还不是太想见到徐恒。
“我不在家。”
“是吗。那你在哪里呢？”徐恒说话慢条斯理，对于他不善的语气也没什么额外反应。
“我才不告诉你。”楚鸮哼了一声。
他接电话的时候习惯站起身踱步，此刻走到窗户旁，看见正下面停了一辆车。
黑黢黢的，看不见车窗里面的人。
哪有人把车停人家门口那么近的？
楚鸮漫无边际地猜测着，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徐恒到底说了什么，就听到一句“那我现在来找你”，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上哪找我？”他看着手机愣神，问系统。
系统：“当然是上你待的地方找你。”
“……”楚鸮放下手机，“谢谢呢，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楚鸮打算先回家收拾一番再来，正在厕所照镜子理头发，就听到门铃响了。
他下意识以为是晋越回来了，还想着这人怎么连钥匙也忘带，却在快要打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门是密码锁。
楚鸮的手顿住，从门上的镜头看了一眼。
外面是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
什么啊……原来是保安。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楚鸮刚想问对方是来干什么的，就见男人从身后掏出什么，冲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他瞪大眼睛挣扎着，用力把胳膊肘向后怼去，却被男人灵活地躲过。覆在他脸上的抹布带着奇怪的味道，楚鸮已经尽力避免呼吸，却还是吸进了几大口，意识逐渐模糊，反抗的幅度也变小了。
“楚鸮！”
系统的声音像从空旷的地方传来，楚鸮努力想要听清，却无能为力，最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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