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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被吓得手一抖,水杯差点摔在地上。

“林湛?”管虞开了灯,皱着眉看我,像是疑惑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盯着他看了会,发现他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人也瘦了些。他大概没想到要见客、更没想到我会来,所以胡子也没刮。“谁告诉你的,管泽还是Rachel?”猜到一半,又不耐烦地说了句多管闲事。我把水杯递给他,说:“钥匙你没收走,所以我自作主张进来了。”

管虞接过水杯说谢谢,然后往客厅走。

“我带了晚饭。”眼见他似乎不想理我,我连忙把餐盒放在桌上。这些都是我在家做好带来的,食材新鲜,还热乎着。管虞拿着水杯坐到餐桌旁,我把筷子递给他。他尝了一口排骨,然后每样都尝了一下,低着头吃饭。“你、你怎么只吃饭?”我好奇地问他。

他把筷子放下,喝了口水,缓过来说:“真难吃。”

“……”

见我脸色不好看,管虞眯着眼,双手抱胸,嘲讽道:“你该不会在期待我真的把它们全部吃个精光,然后感动地告诉你这是我人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吧?”我被他那刻薄的态度气到了,站起来收拾碗筷。他不吃,我吃。我还没吃晚饭呢。我今天就不该来看他。我要把它们全部带回家。

我拎着袋子想走,管虞抓住我的手,说:“你等等。”他转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肉、孢子甘蓝、西红柿,和一把新鲜的罗勒。我好奇地站在边上,看他先是把牛肉和孢子甘蓝腌制好,塞进烤箱,然后把贝壳面煮软,用冷水淋过。

他做完这些,看了看烤箱倒计时,说:“你想问什么?”

我摸摸鼻子,大概知道他的厨艺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就问他怎么会做菜。

管虞拿着刀切菜,动作干净利落,说是在纽约读书的时候自己做饭吃。他扭了扭肩,想把头发从脸上撇开。我上前帮他把头发拢到脑后,用口袋里的橡皮筋扎好,又问他普通话为什么这么标准。管虞很快用西红柿和罗勒炒了沙司出来,把它们浇在意面上,还在上头撒了Parmesan,只说了一句:“因为他们嘲笑我。”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只会解释到此为止。我看着他,说:“卢盛玉是怎么回事?”管虞轻笑一声,问我为什么关心这个。他忽然靠近我,我背靠着冰箱,退无可退。他把手按在冰箱顶上,认真打量我,似乎想看透我在想什么,最后说:“我没碰过他。”

烤箱忽然响了一声,倒计时已经结束。

我今天明明是来看望他的,结果变成他来照顾我。让一个病号给我做饭,我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在餐桌上咽下满肚子的疑问,只顾着吃意面。管虞拎着两个高脚酒杯,开了一瓶葡萄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我。我接过来尝了一口放下,因为我喝不惯夏敦埃,它比雷司令更加酸涩一些。

管虞只喝酒,烤好的食物却一点没动。他把牛排切好,问我想不想吃肉。我不想抢他的晚饭,所以刚想摇头,只见他已经举着叉子递到我嘴边,专注地等我。餐桌上方的灯光打下来,不如办公室的明亮,却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这张脸不管怎么拍,都是免后期的,确实好看到极点。我鬼使神差地张嘴,正要去咬肉——

“呃!”

管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把叉子挪开。“……”我低下头,专心吃自己的意面。他放下刀叉,喊我的名字:“林湛。”我这次不会再上当了,所以只微微偏过头,警惕地用余光瞄他。“唔……”管虞伸手握住我的脸,猝不及防地亲上来。他的胡茬碰在我脸上,扎人得很,我皱着眉推他。他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来搂我的腰,然后一个用力,把我抱到他腿上。

他越亲越往下,我仰着头,说:“别再找那些人了,我不想作孽。”管虞把头埋在我颈窝里,显然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我只好继续说:“我怕我会折寿。”他偏头靠在我肩上,轻声说:“所以你今天来,是来教训我的。”我现在明白他的表达逻辑了,斟酌着开口,告诉他:“我还怕你会遭报应。”

管虞把头从我肩上抬起,微微仰着看我,问:“你今天还想知道什么?”说完,他也没想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想知道我的母亲吗?”我听得一愣,立马用双手捂住耳朵。这个叫管虞的人,他永远应该坐在齐天八十层的大楼里俯瞰众生,应该在霓虹的灯红酒绿里醉生梦死,应该在任何一个赌场上一掷千金……他永远不应该需要别人知道他狼狈的模样。

我不想听他说话,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他的弱点。

管虞仍然抱着我,笑着亲亲我的唇。“我的母亲……”他甚至没有逼我把手从耳朵上拿开,然而他的声音却那样清晰地传进我脑海里,“是港督的女儿。她怀上我的时候已经结婚了,我爸爸也结婚了。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小孩。”他说完,终于松手,推开我。

我低着头,听见他帮我开门。

我站在门口,抬起头看他。他的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秘密无足轻重,和明天是晴是阴一样轻飘飘。这一刻,我忽然难过得像我十七岁时那样。然而无论如何,人做错事情就是要受惩罚的。那样毁掉我的教学生涯,他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代价,我想我已经给他挑了最轻的代价,我说:

“向我道歉吧,管虞。”

拜托你,向我说对不起。

第21章 好坏

晚上散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诺诺已经一岁多了,脖子上系着我妈送的金项链,手脚上戴着周岁宴上陆野和苏慕云送的银镯子。她已经能在我的引导下慢吞吞地走两步,镯子上挂了颗小铃铛,动起来就晃出清脆的响声。“诺诺,快过来!”我蹲在地上,冲她张开手臂。诺诺犹犹豫豫地在原地抬腿,又蹲下来想要爬。

我往后退,作势要走。小家伙这下急了,连忙站起来,嘴里口齿不清地喊我。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然而走不稳,伸手想去抓旁边的“柱子”。外滩上人来人往,有人被诺诺随机抓住了小腿。我上前把孩子抱起来,说:“不好意思啊,她还在学走路。”诺诺趴在我怀里,又要去抓人家的眼镜。“囡囡,听话!”我把她的手抓回来,诺诺睁着黑亮亮的眼珠盯着我看,神情有点委屈。

“林……湛?”

我仔细打量了她,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脸庞消瘦,戴着一副眼镜,气质文雅。她拎着包,或许是因为刚下班,所以神色间带着些许疲惫。女人的年纪每翻一轮,模样也变一变,以至于我差点认不出来。“陈老师?这么巧。”她露出一个笑容,说是啊,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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