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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伏案处理政务,仿佛没听见动静。

许顺福也没吵他,把茶水换了,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等谈垣初撂下笔,他才敢出声:

“皇上,奴才想知道,这日后该怎么安排云姒姑娘?”

谈垣初头都没抬,只说:“由她去。”

许顺福没听懂。

他安静得太久,谈垣初终于舍得抬眼,殿内的烛火一点点从他脸上缓缓平移而过,照亮他的鼻,他的眉,他的眼。

许顺福就听见他漫不经心道:

“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许顺福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他有点傻眼,云姒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谈垣初觑了他一眼,骤然响起适才殿内的事情——

他一点都不掩饰态度。

他让她进养心殿,依旧是半年前的心思。

半年前,他在御书房中给她位份,她说不要,说卢才人对她很好。

那么半年后,他不给她拒绝和选择的机会,直接让她进了养心殿,他甚至说出没有主子娘娘在养心殿留宿过的话。

女子半年前一直隐晦地勾着他。

半年后,也该彼此调换一下,该轮到他拿着位份来钓着她。

女子脊背被抵住御案上,被迫仰着修长的美人颈,襦裙被堆叠在要腿窝处,露出她的两条洁白的小腿,若有似无地攀在他腰间,奏折被挤压空间,最终忍无可忍地落地,落地声惊扰了二人。

女子骤然惊醒。

她瑟缩了下,怯生生地提起杏眸看他,烛火映下一抹温柔的光线,淡淡洒在她身上,从杏眸反透一抹勾人的拙涩。

谈垣初有点想笑,但最终没笑出来。

她衣襟的纽扣被解了几颗,如今一片凌乱,拢着青丝的玉簪落在地上,险些断成两截,一头乌发瞬间披散在肩上,美人面越衬得隐约,五月裙装单薄,解开衣襟纽扣,隐隐约约可见里面一抹绿鸳鸯的肚兜,和一抹里衣掩不住的绯红。

春意盎然,殿内萦绕着熏香和烛火都似乎添上了些许旖旎和暧昧。

他一只手落在她腰带上,隐隐扣住她腰窝,她身躯轻颤,低低艰涩地问:

“皇上是想在这里要奴婢么?”

她轻偏开头,风姿影绰,谈垣初心道不能听她鬼话,任由她的进度来,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可,偏偏她有一缕青丝恰好拂过他脖颈,又有一缕青丝缠在他指尖,拂出些许凌乱的痒意,谈垣初再抬眼看殿内,只有两盏黯淡的烛火,简单的一张御案,上面还铺满了奏折,她被垫得不舒服,浑身紧绷。

也许不是被垫得不舒服,而是紧张或不安。

谈垣初最终放开了她,一点点替她扣好纽扣,他握着她的腰,让她坐正,不得不说,她的腰肢格外细,让他总觉得一只手就可以尽揽,很轻易就生出些许晦暗的旖旎。

他垂下视线,落在女子脸颊上,半真半假地说:

“你好像还挺麻烦。”

她故意地咬了咬唇,轻垂的杏眸都含了些许楚楚可怜,谈垣初闭了闭眼,想提醒她,这样很容易弄巧成拙。

但最终谈垣初什么都没说。

但她仿佛较真上了:“奴婢真的很麻烦嘛?”

谈垣初想不客气地点头,后宫妃嫔整日给敬事房送打赏,都盼着宫中灯笼能多亮几次,她呢?推三阻四的。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有人忍不住攥了攥他衣袖,谈垣初又不禁改变了想法。

也许不是推三阻四,而是半推半就。

他没就这个问题回答,转而道:

“待在御前如何?”

云姒轻抿唇,似乎不解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奴婢有点害怕。”

谈垣初意外地挑眉,问她为什么。

结果女子说:“御前人人稳重,奴婢没有一技之长,怕什么都做不好。”

谈垣初又有点想笑,最终,他只是手指轻点在女子腰肢,轻描淡写地说: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身子稍僵,偏开脸去,任由脸颊上红霞弥漫。

比那日从湖中救上来,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要好看数倍。

谈垣初眼神不着痕迹地深了些许。

等回神,谈垣初看向许顺福,挑眉问:

“御前养不起一个闲人?”

许顺福讪笑。

闲人当然养得起,但这确认只是一个闲人吗?

这种话,许顺福当然不敢反问谈垣初,只能附和道:“皇上说的是。”

外间天色暗了下来,谈垣初扫了一眼殿门口:

“她呢?”

许顺福很快反应过来:“云姒姑娘今日刚来,奴才让她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谈垣初想起什么,轻眯眸:

“她带的东西很多?”

许顺福进殿前,倒是真打听了这事,当即摇头:“听说只有一个包裹。”

谈垣初淡淡道:“朕记得她在宫中待了快三年。”

许顺福没接话,只是在想皇上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云姒姑娘的东西太少了?

谈垣初只是想起一切平息后,女子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捡起玉簪,见玉簪上摔出几道裂痕,她隐晦地轻咬了下唇,敛下疼惜之色。

他隐约记得,那只是一支很朴素的玉簪,在后妃身上,甚至都拿不出手。

忽然,谈垣初平淡地吩咐:

“库房中那几支青玉珠簪给她送去。”

许顺福错愕。

能被放进皇上私库的物件,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听皇上的意思,是将青玉珠簪都给云姒姑娘送去?

许顺福记得那一套青玉珠簪做工精致,每一支都价值不菲,恰好做成一套,曾经还有后妃隐晦地想向皇上讨要过,皇上都忽视过去了。

宫女一年四季都有两套换洗的衣物,一套粉色,一套青色,但云姒姑娘很少穿粉色裙装,见她时基本都是一身松青色。

这一套青玉珠簪和她平日中的装扮倒也衬配。

想到这句话时,许顺福都觉得心疼,那一身宫女裙装怎么可能和价值不菲的青玉珠簪衬配?

但不管许顺福怎么想,那套青玉珠簪的去处都被定了下来。

许顺福亲自送到了云姒姑娘的厢房:“是皇上吩咐奴才送来的。”

等许顺福走后,云姒打开了锦盒,瞧清了一套玉簪,她轻抿唇,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玉簪,那根玉簪上面有几道裂痕。

其实云姒很少佩戴玉簪,她容貌本来就惹眼,平日中更是压着风头,只敢戴个宫人最常见的银簪。

但今日是来养心殿,她到底是存了点心思,挑了根玉簪戴上,玉簪上本来就有裂痕。

她想攀上皇上,自然不是求他那一两分心思。

这宫中,想要什么,只凭等是等不来的,只能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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