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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没想到皎皎这么小的一张脸,竟然也会有担心的表情,我心中哭笑不得,只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爹爹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侯爷…”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转头看去才发现沈五不知何时也来到这亭下避雨。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雨竟然越下越大,方才这荷塘还算是一片美景,如今已然被暴雨压得七零八落,许多荷花的花瓣都被打掉了。
看,这便是缘灭,连老天爷都在提醒我。
皎皎看到他倒是很开心,抓着我的手都放松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进他怀中。
原本我是想找他将一切摊开来说明白的,可如今我却觉得不必了。
不料我不说,沈五却先开口了。
“侯爷,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用了。”他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在意了,等回府之后你便离开吧。”
我原本以为走到这一刻之时,我会心痛得无以复加,可如今才发现说出这些话很简单,甚至我的语气称得上平静。
可相较之下,沈五却突然激动起来。
不,应该叫他颜蕴之。
从他出现在这个亭子里时,就没有刻意改变声线,第一句话我便听出来了。
我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有趣吗?这几日躲在我身边,看我为了猜测你的身份百般试探。”
颜蕴之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臂,隔着一层人皮面具,我也能想象到他如今一定是皱着眉头的。
“阿栩,我只是害怕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才想着换一个身份来你身边,若是你过得好,我便不再打扰…”
我又打断了他,“在今日之前,我都是需要的。”
“我给了你两年时间,可你偏偏都错过了。这两年你又去哪了呢?可曾想过我?”
皎皎似乎被这场面吓到了,也许她觉得颜蕴之是在欺负我,竟然举起拳头向他身上打去。
“坏人…不许欺负爹爹…”
我只觉得眼下一热,差点又要哭出来。
“颜蕴之,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皎皎,如今说开也好,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灭了。”
就如同那满池的荷花一样。
第59章 51
我说得真切,完全没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话音刚落,颜蕴之竟然猛地扑过来,用力将我推了出去。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竟然是凉亭上方的横梁掉了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这横梁砸在颜蕴之身上,分明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我却觉得时间像是变慢了一般,一幕幕都仔仔细细映在眼前。
颜蕴之只来得及推了我一把,皎皎还在原地,但横梁砸下之前,他紧紧拥住了皎皎,将她护在怀中。
好在横梁只掉下来一端,中间部分砸到了颜蕴之,若是一整块横梁都掉下来,今日恐怕要闹出人命。
尽管如此,这一下也依然砸得结结实实,我听见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似乎痛极,但依然不忘护着孩子。
皎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足足几瞬我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可迈开步子时才发现我已经腿软了,说话时声音都忍不住发颤,“颜蕴之,你怎么样了?”
他声音很小,每说一个字都要顿一下,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没有灭…”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有灭…”他又重复了一遍,尽管带着面具,但那双眼睛还是同之前一样,眸子黑得发沉,“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有灭…”
闻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在回答我刚才的话,一时间心中又酸胀又丝丝抽痛。
还没等我再说话,他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还下意识捂住了皎皎的眼睛。
我吓得脸色发白,“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可颜蕴之却拉住了我的手。
“阿栩…别走…”
明明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我还是停了下来。
“他们说走镖发家快…我便去了…可还是用了两年时间…”他说得很慢,仿佛用尽了力气。
说着说着,他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丝笑,那张普通的脸竟也多了几分神采,“好在…如今我已经可以让你依靠了…”
我不知道母亲当时赶他走时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才会觉得只有赚够银子才能来见我。
若是这两年我真的忘了他,真的同旁人在一起了,他也会扮作他人的模样笑着祝福吗?
一时间,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哭得几乎抽泣。
颜蕴之还想抬手帮我擦掉眼泪,可那只手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下了。
我当即什么也顾不上,立刻凑上去呼喊道:“颜蕴之,不许闭眼,否则我就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上一秒才合上眼睛,听见这话又硬生生睁开,那双眸子中多了几分挣扎,看起来倒是比方才有生机多了,“我不许…!”
好在这时远远有人跑过来,许是听见了动静,“侯爷,发生什么了?!”
见来人是夏竹,我立刻让他回去找大夫,再多叫些人过来。
这期间我不停同颜蕴之说话,让他保持着清醒。
皎皎哭累了,已经缩在颜蕴之怀中睡着,我大致检查了一遍,她身上什么伤也没有,被保护得很好。
大夫来得很快,让几人先将颜蕴之带回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那些在狂风骤雨中摇摆不定的花与叶,如今雨霁后依然亭亭玉立,只有一小部分被折断了。
正因为莲花的花瓣被打落,才露出了里面的莲心。
我才意识到对它们而言,这些风雨或许不是灭顶之灾,只是一场必经的洗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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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颜蕴之被砸伤了筋骨,需要卧床修养好一阵,整体上没有大碍。
替他上药时才发现他身上多了许多疤,纵横交错,我知道普通的走镖是赚不到太多银子的,他应当走的都是极凶险的镖,不知在生死间游离了多少回。
明明受伤的是他,我却无端落下泪来,一边抹药一边哭。
此刻他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了,人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我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摸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想到,那天晚上他恐怕本就没戴面具。
那晚颜蕴之应当是摘下面具入睡,结果半夜听到雷声,想起我害怕便立刻过来了。
我只借着闪电看到了床前有人,可并未看向他的脸。
可一想到他会祝福我和他人在一起,我心中还是升起一股郁闷之情,口中也忍不住念叨出来。
“若是我同别人在一起了,你真的会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