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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

因为,自己一旦愿望成真,就意味着大道得成。那只怪虫也将得道成仙,更肆无忌惮地为祸世间。

领悟到这点的时候,却悔之晚矣。

他看见自己成立了天寿堂,人们把自己奉为救苦救难的仙人,可自己散播给他们的,尽是充满恶意的邪功。

他看见那些穷苦病馁的人虔诚地向自己求取无量圣水。他想劝告他们千万别喝,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冷眼旁观。

他看见怪虫在这些人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侵吞他们的意识,污染他们的灵魂。

他们将不再衰老、不再孤独、不再有病痛,但也不会有作为人的欲望和追求。

永恒的快乐是虚假的,也是罪恶的。

所有人的魂魄都被自己这个虚假的仙人吞入肚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为一体,无分彼此。

肚腹之中,隐藏着一座玉楼金阙。纵使泥金错彩、富丽堂皇的虚像之下,是蠕蠕而动的黑浊,但人们甘愿不觉不察,永远在这处福地洞天里醉舞狂歌。

一切都是他的错。

大错特错,无可挽回

是他不够坚定,是他实在愚妄,是他无比软弱,是他拱手让出了最宝贵的愿望。

锥心蚀骨的悔恨之情,也共振传递给了温衍。

愿望有多宝贵,温衍能懂,温衍明白。

愿望是不能退让的东西。

愿望是不能被污染的东西。

愿望从灵魂深处诞生,一旦被恶意扭曲,自我也将不复存在。

那只怪虫,竟然将翁子玄高尚而美好的愿望,变得如此丑恶不堪!

温衍无比愤怒。

他想夺回翁子玄真正的愿望,解放他的灵魂。

那个高洁的灵魂已经受了几个世纪的煎熬,渴望救济世人,自身却不得解脱。

可怜,太可怜了。它理应得到救赎,进入永恒平静的安息。

但是,温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人类的能力实在太弱小,也太有限了。这种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自己的“丈夫”——

那只对自己有着痴.汉行径和变.态行为的怪物。

怪虫嘲笑祂是土地公,可能祂在那些另一维度的存在里,确实是比较弱小的那一个,甚至根本不是怪虫的对手。

但他再无办法。

除了祂,他真的没有可倚仗的力量了。

温衍强烈地祈祷起来。

比一擦就亮的阿拉丁神灯还有求必应。

恍惚之中,温衍看见祂挥舞着三对巨大的翅膀,翩然游弋向了自己。

祂脑袋上的触须像是有精心设计过,弯弯卷卷成了最漂亮的弧度。

温衍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问祂:“这次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祂抖抖翅膀,又跟小狗摇尾巴似地晃晃触须,说:

“只要衍衍亲我一下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盲猜衍衍现在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突然觉得大蛾有点地雷系是怎么回事!!!

有双马尾(指须须)颜值高(不可否认)苍白脸色(因为死了)精神状态堪忧(虽然他觉得自己很正常)厌世(已经不止是厌的程度了)强烈渴望被爱(雀实)对伴侣占有欲爆棚(@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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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子玄人物原型参考自黄裳,文中诗词均化用自黄裳作品,缸中悟道的“悲哉六识……”一句参考自《菩提树颂序》

第28章 此中藏·其贰

温衍勉为其难地给了祂一个飞吻。

祂的一条触手状足肢立刻“嗖”地接住了这个吻。其它触手顿时暴躁地蠕动抽搐起来,好像在嫉妒那条触手可以如此幸运。

拜托,那可是衍衍的飞吻唉!

祂满怀期待地搓了搓两条触手,“衍衍,亲亲呢?”

温衍说:“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祂歪过脑袋,“?”

温衍理直气壮,“飞吻也是吻。”

祂骄傲扬起的触须丧丧地耷拉下来。

温衍警告祂:“得寸进尺会降低我对你的好感。”

祂的触须立刻ber了起来,又开始得意洋洋地晃晃晃。

“衍衍对我有好感!”

降低好感的前提是有好感,不然怎么降低?

开心开心^_^

“你快点兑现承诺。”温衍拖长音调,故意狐疑道,“话说你行不行啊?你是不是不行?算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行也不丢人,没什么可勉强的。”

“……”

弯成漂亮卷卷的触须又duang地垂了下去。

行不行!又是行不行!为什么衍衍总是觉得祂不行!

祂要生气咯!

温衍腰间一紧,一根触手很温柔地把他卷了起来,一点儿都没弄伤他。

祂把他举到眼前,祂的眼睛是复眼,由许许多多只小眼睛构成。

每只小眼睛都像一轮硕大的满月。当巨月迫近地球,地球上的人们会崩溃发疯。若不幸看见无数轮巨月,恐怕精神将彻底扭曲腐烂,整个人沦为行尸走肉。

精神和肉.体一样,也是会容易腐坏又很难维持的东西,很多人却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僸⒉傳

温衍现在面对着无数轮巨月,却清醒地沉溺进去。每一轮都蕴藏着浓浓的爱意,他的意识在浓烈的爱意里分崩离析。

他被古蝶异神小心捧着,从黑浊之海徐缓上升。脱离的那一瞬间,丑陋而狰狞的蝴蝶怪物飘然跃至半空,变回了那个俊美到发光的青年。

他的背后还残留着三对漆黑的蝴蝶长翅,凌空舒展开来,与他挺拔修长的人类身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邪恶又神圣,矛盾而调和。

他的一只手紧紧抱着丧失意识的温衍。

黑浊巨浪翻滚尖啸,幻化成无数只漆黑利爪,如熊熊火焰蹿腾不休,发了疯地要抓住他们,将他们捏成一滩肉泥。

对比之下,江暮漓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闯进嗜血黑色荆棘密丛中的凤尾蝶。

孤弱,易碎,无助。

然而,江暮漓只是略抬起手,仿佛在花园闲庭信步时随意采折一枝喜欢的花,将那些利爪一根一根地掐断。

因为动作太过散漫轻巧,他甚至没有让抱在另一只手里的温衍,感受到一点震荡。

最后,他俯下身,姿态优雅地将手上插.进了黑浊之海。

“噗嗤——!”

漫天血雾飞扬,高耸的剧场穹顶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一蓬细密血珠飞溅在他冷白瓷般的脸颊上,映得眼尾那颗小痣如一粒鸽血红宝石,浓艳无匹。

唯独温衍身上没有沾到一丝血迹。

江暮漓一侧的翅膀,正如一片巨大的积雨云悬浮在他头顶,为他遮蔽所有污浊秽物。

羽翅振了振,成千上万颗血珠如骤雨急降,从鳞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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