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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便遇上出来相迎的穆国公夫人。

穆国公夫人面有喜色,问儿子今日饭菜可合适。

“娘也不知道你那几个同窗什么口味,想着各样都备了一些。瞧着吃得一样不剩,想来应是不错。娘很是高兴你能多结交几个朋友,免得来往的只有林公子一人,难免有些冷清。你同娘说说,你那几个同窗都是谁家公子?日后娘同他们家往来时心里也多一份计较。”

世家往来,早一辈的情分不能断,但下一代有下一代的路,结交的人也会不尽相同,因人因事而有所改变。

同儿子交好的人,以后也就是能和穆国公府往来的人家,穆国公夫人自然是要做到心里有数,行事上也要多一份计较。

“只一人。”

“一人?”

穆国公夫人惊了,一人把四五个人的饭菜量都吃完了。“不知是哪家公子,当真是好饭量。饭量大者力气也大,若是生在武家之家,许能成为一员猛将。”

穆国公府就是武家之家,穆国公夫人对习武之人莫名有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亲生儿子也早夭,她也特别喜欢能吃且身体又好的人。

谢弗眼中隐有笑意,“不是哪家公子,是承恩伯府的姑娘。”

这下穆国公夫人都傻眼了,一个姑娘?

那不就是来过他们家的傅姑娘!

她和石娘对视一眼,就说最近儿子有些古怪,原来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只是承恩伯府的门第也太低了些,国公爷定然不会同意。

国公爷每次同她提及儿子的亲事,言语中都是催她和盛国公府早些定下亲事。可她瞧来瞧去,也没见儿子对盛家大姑娘有什么不同。

真是愁人!

“弗儿,你父亲又来信了,你赶紧去看吧。”

谢弗行礼,告退。

穆国公的信很简单,一是问他学业,二是问他身体,言语之间尽是对他的寄予厚望与殷切期待。

而他,原本是想……

遮挡着黑帘的房间未点烛火,一室的幽暗。他的视线落在那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在幽暗中如同鬼魅。

这才是他。

不人不鬼。

他慢慢用手指抚摸着似乎还沾染着别人气息的唇,那个小骗子都已是他的妻,竟然还敢在外勾三搭四!

梦中再见小骗子,未等他开口,小骗子就开始叽叽喳喳。

“夫君,我跟你说,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真是太可怜了。他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不治之症,你说他的命怎么那么不好。”

隐素真怕他再说那种从梦里出去的话,一见面就想用他感兴趣的事情岔开。

“你很同情他?”

“对啊,我是因为他长得和你一样,我才同情他的。”

小骗子!

背着他偷亲别人,这不是同情,这是偷情!

“你不是希望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说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就更喜欢我?”

“是,我只是希望你学别人之所长,变成更优秀的人。”

“是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而残酷,玉骨般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眸中的幽火仿佛要探出来舔食她的唇。“我为什么要变他?我就是我,你是我的娘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夸另一个男人,还想我变成他的样子,你将我置于何地!”

妈呀。

谁来救她!

疯子真的要发疯了!

“你听我说,我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夫君都不叫了?”

“夫君。”

在她惊愕之时,男人的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往那里按,“娘子,我想了。”

她被那好大一坨的东西给烫了手,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这个时候这种情形,这个疯子居然要和她圆房!

男人像是在欣赏她被吓傻的模样,竟然在笑!

那笑阴森恐怖至极,眼中幽火如蛇信。

“你是不是在想,我如果是那个野男人就好了,嗯?”

什么野男人。

疯子又在说什么疯话,谢弗是世家公子,存在于她生活中的人。如果非要说谁是野男人,这疯子才是野男人好不好。

隐素心下一动,说:“他不是野男人,他姓谢,叫谢弗,名益之。”

谢弗眼中幽光微黯,“弗损益之,无咎也,这名字倒是左右相宜。”

这个回答,完全是旁观者评价他人姓名的语气。

“那夫君,你叫什么名字?”

“你记好了,我叫元不追。”

第36章 桃花糕

元不追。

书里没有这个人, 她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所以这个男人,不是谢弗!

她是不是应该夸一句自己的潜意识太强大,不仅能做出连贯的梦, 甚至梦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意识, 且还有姓名。

这明明是她的梦,为什么她好像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元不追,这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有啊。”男人的语气越发阴森, “不追过往, 不追前尘。”

听着像是一个豁达之人所取的名字。

男人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隐素只觉得头皮一麻。她震惊的瞳仁中, 是男人满是纵横疤痕的身体。

有的如蜈蚣, 有的如锯齿,哪怕年代久远,哪怕早已成疤,依然能从那些狰狞的痕迹中看出当时的血肉模糊。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吓到了吗?”谢弗垂眸,声音像是从黄泉裂缝中传出来。“这就是所谓的不追过往不追前尘,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虚伪?”

隐素愕然无法形容,脑子里隐约猜到一些什么。

难道这个人, 并不是父母所期待的孩子?

“我杀了那个男人!他死的时候还在骂我孽种,我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肉,翻开见骨,如同他对我一样。而那个女人, 她只知道尖叫只知道骂我,她怕我!她怎么能怕我,我是她生的啊…她怎么能帮着别人那么对我!她骂我是讨债的孽种, 她说不应该生下我,她说如果不是我, 她和那个男人就能好好过日子。”

这是一个疯子!

隐素是害怕的,可是她听着这些话却莫名想哭。

她无法想象这个人的过往,仅从身上这些的累累的疤痕都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绝望无助的惨烈。

如果换成是她,或许也会疯。

男人垂着头,似乎在哭。

“她总是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割我的肉,挖我的骨,我却从不恨她,因为她会帮我把伤口缝起来。后来我大了一些,那个男人抓不到我,就开始打她。她惨叫着让我救她,我不再跑了,然后我听到她向那个男人邀功献媚…”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隐素已是泪流满面。

就在她哭到哽咽时,却听到男人沉沉阴森的笑。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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