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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文件,另一种手时不时轻轻摩挲着小鬼的指尖。
亲也没亲。
搂也没搂。
甚至连手指触碰的地方都只是指尖。
“他好纯……”
阎狄感叹道:“这玩意怎么可能是我们弟弟……”
此话一出,顿时获得一片感叹附和。
听到从小爱睡觉的阎鹤对象是个压床的小鬼,不止是阎狄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连其他几位长子也笑得差点从榻上滚下去。
几人一合计,马不停蹄地奔来人间一探究竟。
虽说老阎王一怒之下将人丢到人间历练,让阎鹤成了普通人,但他们几个哪怕想看点关于阎鹤的隐私,也是万万看不了的。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继续躲在阴气云中瞧着阎鹤。
傍晚时分,冬日太阳落得早,外头的光线越发暗淡。
天气寒冷,慕白想吃番茄味的火锅。
阎鹤带着他一起去超市,推着推车选购食材。
“所以这小子原来还能做到下班第一件事不是睡觉?”
阴云里的几个人还能嘻嘻哈哈说笑。
往常在地府中,神情倦怠的小阎王处理完事务,第一件事便是去睡觉。
而后等到几个人看到阎鹤提着一袋子的食材回到家中,开始洗菜备菜的时候,有些许沉默。
活了几千年,他们怎么不知道一向只会睡觉的阎鹤会做饭?
巨大的落地玻璃外草坪的地灯绵延亮着,屋内灯光暖黄,番茄汤底咕嘟咕嘟翻滚冒着气泡,白雾热气缥缈,香气十足。
慕白很喜欢吃番茄味的火锅,酸酸甜甜,十分开胃。
阎鹤替他盛了一碗番茄汤,又给他烫火锅的食材,烫好后装在碗碟里,让他吃慢点,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挽着袖子,不管是帮身旁人盛汤还是剥虾,都像是在伺候着身旁的小鬼。
他们何曾几时见过阎鹤伺候人?
阴气云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看去。
大抵过了一个小时,一顿火锅结束。
阴云里的几个人看着阎鹤起身,收拾碗筷,将厨房堆积的碗筷亲自放到洗碗机。
原本在阴云中嘻嘻哈哈的几人再也说不出话,彻底地沉默。
不多时。
几人彻底悟了。
原来不是人打小就爱睡觉,是老婆没出现,懒得搭理他们几个当哥的,见着他们都烦,成天睡觉等老婆。
如今老婆出现了,自然是觉也不爱睡了,饭会做了,碗也会洗了,还知道给老婆盖毯子。
白日里有事没事也不爱跑去睡觉了,而是当个盯盯怪,盯着小鬼睡觉都能心满意足。
阴云里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搓了搓手道:“让黑白无常带那小鬼过来同我们说说话?”
阎狄摸了摸下巴:“我看行。”
“反正都快成亲了,我们同弟妹说几句话也是应该的。”
第75章
“大人最近有去什么地方吗?”
别墅客厅里,沙发另一头的阎鹤忽然开口。
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看着综艺的小鬼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说没有,又问:“怎么了?”
阎鹤只说没什么。
慕白没放在心上,他啃着阎鹤给他烧的香火零嘴,同红薯干一样,能嚼很久解馋。
电视上播放的综艺到了广告时间,慕白嚼着红薯干,扭头看阎鹤。
穿着黑色家居服的阎鹤微靠着沙发,正垂头看着笔记本电脑,一串佛珠随意搁在手旁的案桌上。
慕白想知道那串佛珠是不是当初灼伤自己的那床佛珠,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了一眼,就被拎着领子拉了回去。
阎鹤抬眼:“跑去那边做什么?”
慕白问他怎么把佛珠拿出来了。
自从上次佛珠将他手掌灼伤后,他再也没有在阎鹤身边看到这床佛珠。
甚至时间久了,慕白都快忘了从前的阎鹤手腕上一直带着这串佛珠。
阎鹤只是慢慢在笔记本上敲了几行字,嗓音淡淡说有脏东西。
从前几日开始,他就从慕白身上闻见一些极淡的阴气。
那些极淡的阴气大抵是在暗处窥探时沾染在小鬼身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日不落地在暗中窥探着小鬼。
阎鹤垂下眸子,长睫掩盖住眸中的阴冷。
慕白一听阎鹤说有脏东西,随即大惊失色地扭头望了望四周,但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也是脏东西。
他咳了咳,以为是阎鹤又看到了哪家的小鬼飘荡,心生害怕,安慰道:“没事,不用怕。”
“那些脏东西,无非是无头鬼无目鬼,这些我还是打得过的……”
大不了将他们脑袋和眼珠子一齐给偷偷丢出去。
阎鹤:“大人这几日早点过来好不好?”
慕白只当是面前人害怕,当即挺直胸膛:“好好,我天天都早早过来找你。”
“我接你下班,你别害怕。”
阎鹤:“大人真好。”
“没有大人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鬼被夸得飘飘然:“我自然是得要好好保护你的……”
“我娘说,保护自己相好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我从小也是同阿生学了点一些功夫的,揍一些到处飘荡的小鬼还是可以的……”
阎鹤微笑,一边说大人真厉害,一边回复笔记本电脑里的对话,问对话框那旁的弘白能不能替他搞到点舍利子。
最好是绞杀恶鬼多一点的舍利子。
————
次日午后。
初冬的阳光薄雾一般,一碾就碎,白茫茫地洒落。
“睡着了?”
“还真睡着了……”
“别挤别挤,你踩着我脚了——”
地府深处,金碧辉映的宫殿偏殿,美人塌上蜀锦逶迤垂在地面,榻上沉睡的小鬼睡得香甜,长长睫毛合拢,额发有些散乱,全然是一副睡得沉沉的模样。
阎狄同几个长子围在塌前,先是迫不及待地挤成一团,瞧着自己未来的新弟妹。
但一行人看着压床的小鬼足足睡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小鬼苏醒的痕迹。
阎狄没忍住,哽了哽道:“怎么能睡那么久?他真是压床的小鬼?”
哪有压床的小鬼睡得如此久。
其中的一个长子耸了耸肩:“你们非要黑白无常白日将他掳来,人家小鬼晚上去压人,白日自然是得睡觉的。”
几日前,几人合计要同新弟妹好好说几句话,要黑白无常将那压床的小鬼带到他们面前。
几个长子性子急,等不着晚上黑白无常去掳人,白日里便让牛头马面将小鬼给掳来。
听说牛头马面去掳人的时候,小鬼还在墓地里睡得香甜,掳来放在美人塌上时,还慢吞吞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