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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身上的婚约,道:“道侣契会吗?”

“自然不会。”元潜道,“道侣契是天道所赐,通过双修共享气运,并不可窃取,这是叛道,会被打下无间狱的。”

庄灵修若有所思。

夙寒声常年在寒茫苑,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窃取他的气运?

难道寒山宗借着鸿案契做了手脚?

鸿案契同道侣契差不多,但却并非天道所赐的契。

敢窃取天道圣物的气运,当真胆大包天。

庄灵修温和眸中闪现一丝戾气。

寒山宗已到乌鹊陵,明日他要和徐南衔一起,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戚简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庄灵修纵身跃下树,慢条斯理理了下衣袍,转身欲走。

浑身打了好几个结的元潜赶忙道:“师兄!庄师兄!”

庄灵修回头:“嗯?何事啊师弟?”

“我已将所有事如实相告了。”元潜噎了下,“师兄不大发慈悲,救我下来吗?”

庄灵修叹了口气:“傻孩子,往后出师了可要怎么办啊,唉。”

说罢,扬长而去。

元潜:“……”

怪不得听照壁上只要一提“庄灵修”,下方一堆留音骂他“庄狗”。

……真不是人。

***

后山佛堂。

夙寒声不知舔了几筷子的酒,整个人醉得不省人事,天才刚破晓迷迷糊糊地渴醒。

周遭皆是心安的气息,他翻了个身,将手伸出床幔垂在床沿随意动了动食指,想要唤伴生树给他水。

伴生树昨晚被留在落梧斋,并未跟来。

夙寒声等了半天没等到,又赖叽叽趴在衣裳堆里,鼻尖全是那股熟悉的菩提花香,拥着身下的衣裳深深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正要再睡。

片刻后,夙寒声腾地坐起来,瞳孔剧烈扩散,惊恐盯着偌大床榻。

破晓的昏暗散去后,还未破开云雾升起的光芒隐约照亮斋舍。

夙寒声小脸煞白地坐在床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件件凌乱的雪白素袍。

几口酒不至于让他断片,昨晚的记忆像是海啸似的铺天盖地袭来。

——走不动了,背我。

——这酒没味道。

——师兄,师兄啊!找到我的衣裳啦!

昨晚记忆的最后,姓夙的醉鬼当着崇珏的面,撒了欢地将衣桁上的几件衣裳抱走,欢呼雀跃地冲回斋舍床幔中,虔诚又极其有仪式感地对着床恭敬颔首。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道法自然。”

说了通不伦不类的话后,夙少君面容严肃,将怀中的衣裳往上潇洒一抛,天女散花似的任由几件素袍飘飘然散落在床榻上。

床间满是菩提花香,夙寒声遂心满意地脱了鞋子爬到凌乱的素袍衣堆里,蜷缩成一团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夙寒声:“……”

夙寒声:“!!!”

夙寒声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头栽到榻上,恨不得死了算了。

第26章 寡廉鲜耻

晨钟悠悠响起,回荡学宫。

夙寒声装死半晌,再不愿面对也还是得起床。

昨晚衣衫被随意扔在后山温泉边,他没脸去捡,只能破罐子破摔随意捡起崇珏一件外袍往身上套。

刚拎起衣角,却见素袍衣领处似乎浸了一滴血。

夙寒声皱眉,双手拿着衣裳仔仔细细地看,甚至还凑上去嗅了嗅。

崇珏已是修出佛心的须弥山世尊,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

只是没嗅出个所以然来,余光一扫,崇珏正站在不远处淡淡看他。

夙寒声:“……”

崇珏神情比上回要淡然得多,似乎从容地全盘接受孩子诡异奇谲的怪癖。

“出来喝解酒汤。”

说罢欲走。

夙寒声不想次次丢脸,赶忙展开素袍衣领,极力证明自己不是爱嗅人家衣裳的小怪物,忙不迭道:“叔父、叔父!我就是看到这衣裳上好像沾了血,您受伤了吗?”

崇珏侧眸看他,言简意赅。

“没有。”

夙寒声一噎,可这衣领上似乎就是血。

但丢脸已丢去姥姥家了,他不敢再去闻,省得被崇珏当成登徒子。

寻了另外干净的衣袍穿好,夙寒声心虚地前去斋舍前厅。

崇珏瞧着不食人间烟火,前堂的连榻上却放置着火石咕嘟嘟温着解酒汤,旁边瓷碟中还有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有几颗牛乳糖。

见夙寒声耷拉着脑袋走来,崇珏轻敲三下小案,才道:“坐——头疼吗?”

夙寒声前所未有地乖巧,垂首坐下,屁股也不敢坐实,只挨着半边。

“不疼。”

崇珏将解酒汤倒到瓷碗中递给他。

那药温了许久,被崇珏指腹一碰碗壁,热意悄无声息消散,刚好能入口。

夙寒声却好似有了心理阴影,不敢直接喝,两只爪子温顺捧着碗,呼呼吹了好几口,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崇珏淡淡道:“酒好喝吗?”

“咳咳……咳!”

夙寒声直接呛到了,咳得浑身发抖,险些将解酒汤洒了满身。

崇珏蹙眉,正要抬手用灵力为他顺气。

夙寒声昨天刚梦过无间狱的黑衣崇珏粗暴灌他药的事,见那只熟悉的手伸来,顿时像受了惊的树鼠,拼命压抑着咳嗽,急急忙忙捧着碗吨吨吨将药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急,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滑。

“我……咳咳!”夙寒声咳得嗓子几乎劈了,眼尾咳出水痕,连羽睫都浸得乌黑,“我喝完了的!咳咳喝完了你看!”

崇珏:“……”

崇珏活了太多年,又因九九骨链从不插手世间事,心境已太多年没有起伏波动。

……此时却宛如幽潭中落入一只蜉蝣。

虽渺小,却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夙寒声咳得脑浆子都匀了,后知后觉面前的崇珏并不会粗暴灌他药。

他尴尬不已,擦了擦脸上的药汁,小声道:“酒……不好喝,骰子牌九也不好玩,往后我定半点不沾——昨夜是我叨扰叔父了,望您不要同我计较。”

崇珏看他。

自从“夺舍鬼”一事,夙寒声同他说话总是带着刺,前一次抄佛经惹怒了他,还胆大包天掀他桌子香炉,如今这倒是头回这般温软地答话。

夙寒声不知从哪学的做出一副愁眉泪眼状,捏着袖子一角将脸颊上的药汁拭去,以退为进温温柔柔地开口。

“我、我今日不去上早课了,就在此处抄佛经向叔父赔罪吧。”

这副玉惨花愁的可怜模样,配上过分艳丽的容貌,当真可怜楚楚,我见犹怜。

崇珏似乎动容了:“知错能改便好,三日后便是闻道祭祭天大典,先去学斋上课吧。”

夙寒声垂泪窃喜。

这招当真有用,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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