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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按小时候我教你的,直接念‘天道昭昭’。”
夙寒声终于回神,乖乖点头。
祭天大典极其繁琐,深山大泽中已弥漫焚烧香线后的香火气息,颇有种置身千年古刹诵经念佛的错觉。
直到夕阳西下,祭典才散。
入夜后的坊市会更热闹,夙寒声本想要晃去凑热闹,顺便寻一寻闻镜玉去何处了,但见徐南衔几人将祭台收拾好后,就要打道回府,赶忙也跟上去。
“闻道祭夜晚的坊市很热闹,还能淘到不少好东西,你真的不去玩一玩?”徐南衔道,“我们回学宫是着急商议闻道祭秘境之事。”
夙寒声忙道:“我就在旁边坐着,保证安安静静不叨扰师兄。”
徐南衔最见不得他这副可怜状,点头应了,带他前去见此番结伴的学子。
众人皆和徐南衔年纪相仿,明年盛夏便要出师,已准备好回闻道学宫的灵舟,正三五成群坐在那闲侃。
徐南衔带着夙寒声一进来,偌大灵舟一阵死寂,几双眼睛直勾勾朝着小少君看来。
夙寒声还没被如此多的眼睛注视过,微微抓紧徐南衔的手。
在场学子最弱也是金丹圆满,可直入秘境第七层,视线冷然直直落在身上,虽然没用威压也带着股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夙寒声虽不怕,但总担心会给徐南衔添麻烦,正在斟酌着要不回去坊市找乞伏昭玩吧,却听一群师兄热情地朝他招手。
“这不是夙师弟吗,听照壁上说得果然不错,乖巧死了。”
“师弟好,师弟乖,师兄疼你。”
“夙师弟,我方才从一个奸商手里买了件道袍,你来试试看大小,若喜欢师兄就送你了。”
夙寒声:“……”
众人对传闻中的夙少君只在传说中、以及上次夙寒声发昏在听照壁上的两句“撒娇”,能和徐南衔混在一起且交好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根本不唤少君,嘻嘻哈哈喊着师弟打趣他。
徐南衔幽幽道:“灵修不在,没人管得住你们的嘴了是吧?”
几人这才干咳几声,规规矩矩颔首唤:“少君。”
夙寒声一一叫了师兄,挨着徐南衔坐下,安安静静在那装乖巧了。
几人回到闻道学宫后直奔四望斋。
夏夜凉风习习,露天庭院中空敞宽阔,摆放席居后,众人盘膝而坐,将乞伏昭译出的拂戾族的书籍一张张摊开。
徐南衔性情大大咧咧,并不怎么会待客,其他人早有准备,点上灯后纷纷从褡裢中拿出一堆零嘴和茶具。
副使持着鞭子而来,扫了一地的零嘴,眉眼清冷。
“三日祭天,不可碰荤腥。”
拿零嘴的学子赶紧将油纸包着“牛肉干”拆开给他看:“副使明鉴,这是是素面揉成的‘肉干’,肉味道都是用酱汁调出来的。”
副使敛袍坐下,淡淡睨他:“我自然明鉴,否则直接鞭子抽你了。”
那人:“……”
夙寒声挨着徐南衔坐下,乖乖叼着“肉干”吃。
陆陆续续有陌生的学斋学子前来,直到天色彻底暗下去,乞伏昭、晋夷远,宫芙蕖和周姑射也到了。
周姑射年纪和夙寒声相仿,却和徐南衔他们上同一学斋,明年便出师。
她覆着面纱缓步而来,冰冷的双眸横扫一圈,带着浓浓的审视。
宫芙蕖已寻到位置,正要拉着周姑射坐下。
却见少女裙摆翻飞,缓步走到啃肉干的夙寒声面前,对着旁边的学子道:“我要坐这儿。”
周姑射小小年纪妙手回春,在医道之上转得比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都要快,但在七情六欲之上却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
众人知晓她并无恶意,只是说话太直,纷纷熟练地为她让座。
周姑射动作干净利落,随意一撩裙摆盘膝坐下,视线毫不掩饰地直直看向夙寒声。
夙寒声:“……”
这谁?
晋夷远见状眉头一挑,也走至副使旁边,对着旁边的徐南衔道:“我要坐这儿。”
徐南衔还没骂人,副使就冷冷道:“滚一边儿去。”
晋夷远挨了呲儿也不生气,倒像是专程过来讨骂的,垂着眸瞥着副使冰冷又漂亮的侧脸,笑眯眯地走在一旁空位上坐下了。
徐南衔:“……”
娘的,他是故意来挨一句骂的吧?
什么毛病?!
副使见人到齐了,将鞭柄在一张摊开的纸上轻轻一敲,淡淡道:“如果真如别年年提供的消息所说,今年闻道祭是烂柯境,那元婴直入第七层秘境,许是会有……这译的两个字是什么,什么幻境?”
乞伏昭道:“茫茫。”
副使:“……”
夙寒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众人全都看他。
夙寒声答应师兄绝对安安静静不吭声,赶紧屈膝爬到徐南衔身后躲起来了。
众人在那琢磨闻道祭的烂柯境,夙寒声便抱着膝盖靠着徐南衔的背啃“肉干”,余光一扫却见旁边的少女仍在看他。
夙寒声不解回望。
徐南衔背后靠了个姓夙的“毯子”,视若无睹地倾身在纸上一点。
夙寒声猝不及防往前一栽,手中“肉干”直接糊到徐南衔背上,将白墨纹的道袍弄脏一片。
夙寒声:“……”
几个师兄有幸目睹,倒吸一口凉气。
夙寒声小脸都白了。
徐南衔察觉到动静,回头看去:“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
众人立刻正色摇头:“没什么,看少君可爱乖巧温顺可人。”
夙寒声:“?”
徐南衔瞪他们:“把眼睛给我收回去!”
说罢,继续研究乞伏昭的书。
夙寒声吓得够呛,赶紧用袖子去擦徐南衔背上的污渍,但那调成肉味儿的汁十分浓郁,擦了半晌反而给抹匀了。
夙寒声:“……”
余光扫见夙寒声小脸都绿了的师兄们全都在那低头忍笑,有人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还被副使不耐烦抽了一鞭子。
夙寒声努力半天未果,破罐子破摔地地将脑袋靠在徐南衔背上,双眸呆滞,提前练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茫茫”幻境,乞伏昭译不出来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只知晓进入幻境之人会随机陷入两种截然不同的幻想中。
前者是一生中最欢愉的时刻,后者则是最痛苦的噩梦。
“不过这玩意儿应当很好破。”副使道,“熟读静心诀就行——你们都将静心诀五十页背下来了吧?”
众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
只背了前五行。
副使眯起眼睛,鞭子轻轻敲了敲掌心。
众人顿时肃然齐声道:“自然背下来了!”
回去就背它个昏天暗地!
夙寒声听得昏昏欲睡,没一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