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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崩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连剩下的任务对象都没一个听话的。
而且说实话,和赵羽书一起练习骑射之术其实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当然这些仅限于赵羽书这个混世小魔王不来招惹她。
犹豫了半晌,时南絮最后还是抬起双手,轻轻地落在了赵羽书的墨发上,力道轻柔地给这只炸了毛的大老虎顺毛,有些无奈地柔声说道:“未曾嫌恶过你。”
忽闻此言,手中的佩剑无声滑落,与密室的地面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可赵羽书恍若未闻,只是垂首目光灼热地盯着柔声同自己说话的少女,黝黑的眼瞳还蒙着一层氤氲的水汽,“此话当真?”
时南絮被他这饿狼似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却还是轻声道:“真的。”
在离开前皇宫京城前,时南絮叫住了赵羽书,“赵小将军稍等片刻,我有些话想留给陛下。”
待到墨迹干透,时南絮仔细地将书信叠好,用那一方缺了角的玉玺压好,才出了密室。
这暮夏夜里的蝉鸣声中,欣喜若狂的赵羽书抱着身形纤细窈窕的少女身骑玄色骏马,一路驰骋往城外山林间而去。
与时南絮共乘马的赵羽书垂眸看着她耳下轻晃的珍珠耳坠,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尖,吓得时南絮一把握紧了马的缰绳,赵小将军轻笑着说道:“絮絮怕是有所不知,本将军这些年在西北边境的骑术可是长进了不少,便是较那草原人也要强上不少。”
说着,赵羽书低声问时南絮,“只是不知,絮絮的骑术这些年来可有长进?不若让本将军见识见识?”
时南絮这些年都在翰林院里摆烂养老,哪里来的练习骑术,而且听赵羽书这话,怕是话中有话,忙偏开了头,握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我骑术早就不知退化了多少,怕是不堪入目。”
锋芒毕露的少年将军低笑了一声,常年握兵器的手指粗糙了不少,指腹间结了不少茧子,那用于搭箭上弦的粗粝指尖如今却碾过了馥郁牡丹中潜藏的粉碧玺珠。
时南絮咬着唇,要去按住赵羽书本该握缰绳的手,却被许久未经历的马背一个颠簸,被颠得眼泪珠子滚落而下,用毫无威胁震慑力的嗓音骂他。
赵羽书笑了笑,由着时南絮骂自己,还教她该怎么掐人才能将人掐疼。
纤细的柳枝如弓弦般被按得绷紧了,皎洁圆满的冷月由乌云掩去了清辉。
夜里的凝成的朝露将马背上玄色泛红的鬃毛打湿染成一绺绺,这跟随着赵羽书驰骋沙场的骏马虽然不悦,但也没有躁动,只是有些烦闷地打了个冷嚏。
林间的马蹄声渐缓直至停下来,唯有雨声未绝。
羽冠高束满头青丝的赵羽书背靠着一棵苍翠古树,抬眸好整以暇地欣赏眼前的风景,寒星般的眼眸噙着笑意问时南絮,“絮絮,你说我教的可好?现在你的骑术可谓是进步神速.......”
时南絮一垂眸,就能看到在沙场历练得沉稳了不少的赵羽书正星眸含笑地打趣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手按在他银灰冰冷的盔甲上。
这猝不及防的袭击弄得赵羽书手背上的青络明晰了不少,却笑着在时南絮耳边说道:“这么夸不得吗?”
时南絮未曾看到,傲气的赵小将军虽是笑着的,却是眸中含泪的模样。
一轮寒月悬于雾霭后,被柔和了清辉,变得雾蒙蒙的。
这一路上,赵羽书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都要恨不得整日把时南絮捧在手心里看着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又没了踪影。
时南絮也不知道这赵小将军要带自己去往何处,他不曾说,于是时南絮也就不曾过问,只记得是往北边走。
难道赵羽书是要将自己带去西北边境吗?
只是这赶路的速度未免太慢了些。
待到赵羽书带着时南絮到了那处深山林间的村子里的时候,竟然已是初冬时节,青翠松尖上覆着薄薄一层细雪,时而会滑落而下。
山间通往村子的路崎岖不平,不太能骑马前行。
于是赵羽书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走在时南絮的身边。
俊秀英气的少年低下头,看着雪地上的一大一小两对脚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蓦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静谧的松雪林间显得格外突兀。
时南絮侧首看向赵羽书,被他笑得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赵羽书前行的脚步顿住了,抬起手,用修长的手指拂去了时南絮鬓间沾染的雪花,笑道:“没笑什么,只是想起来你我花灯夜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你正披着斗篷站在糕点铺前吃马奶糕,腮帮子鼓鼓的,倒像是..........”
见对方故意留了一半话不说,时南絮抿了抿唇,问道:“像什么?”
“像什么呢?容本将军想想。”
时南絮抬眸看着他,对上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小将军那双映着雪光明媚的星眸。
赵羽书眉眼带笑的模样一如那年花灯夜,带着戏谑的笑意对眼前的少女说道:“像把自己吃撑了,然后成了个胖团的白兔子。”
时南絮含在口中的糕点顿时不好吃了,她一抬手,将手里剩下的小半块酥饼塞到了眸中尽是笑意的赵羽书嘴里,抿着唇低声骂道:“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险些被时南絮这投喂动作弄得噎住的赵羽书眉梢一挑,咽下了口中的小半块酥饼,走到了时南絮的面前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絮絮.........”
小将军清冽有力的嗓音软和下来,听得人耳尖酥麻。
时南絮揉了揉泛红的耳尖,抬眸去看他,“做什.......”
话音未落,却是无声无息地停住了。
赵羽书的眸中只倒映出了她一人的身影,和身后的松雪林,他俯身垂首抵住了少女白皙的额头,靠的近了,便能闻到她身上和陆重雪一样的冷梅檀香。
他弯了弯唇角,压下乌沉的眼睫,笑着对时南絮说出了心中埋藏了许久的那些话。
“其实,那年花灯夜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心里想着,世上怎会有这般有趣好玩的人。就这么一眼,便满心欢喜。”
“我自幼在将军府中长大,阿爹严苛,母亲早逝,我惯来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荒唐说法的,可是偏偏是你........”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两者心中都自明。
时南絮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伸手搂住了赵羽书的脖子,踮起脚尖轻吻上了少年小将军微凉浅薄的唇瓣。
两人相吻时,恰逢一片雪花落于其中,裹挟着初冬浅淡寒意的雪水化开,是甘冽冰凉的味道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