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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中国的天空下了?

宗杭震惊之余,四下打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把这条罪恶的小路给举报了,虽然他也偷渡了,但他将功补过,举报有功,这事应该也就不算污点了。

同行的人很快鸟兽散,按规矩,互相不交谈,走的也四面八方,绝不同路。

只宗杭和鱼鹰两个,蹲在路边等委托人认领,蛇头回收了笼子,抽着烟在对面陪等。

他还有尾款要收。

如此顺利,宗杭已然把“给点颜色看看”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真回顾总结的话,鱼鹰还该记上一功:多不容易啊,一个畜生,表现得跟偷渡老手似的,沉着冷静,关键时刻,从来没嘎嘎乱叫过。

优秀!

宗杭心里一轻松,把路边的花花草草拽了几根过来,笨拙地绕圈、打结,趁着鱼鹰没注意,套它脖子上了。

本来还想再唠叨两句的,但易萧她们到得真快,一辆红色小面包由远及近,副驾驶车窗降下,井袖兴奋地朝他招手:“这,宗杭,这呢!”

她从车窗里把钱递给蛇头。

这车是包的,只载了她们三个,易萧遮头盖脸,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宗杭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能看出是井袖在打理一切,她一边催司机开车,一边回头向宗杭解释:“时间有点紧,你坐飞机不方便,咱们包车去江西。”

她精神不错,回到国内,处处亲切,连带着精神都不那么压抑了。

宗杭嗯了一声,把安全带扣上。

车到尽头处拐弯,有辆摩托车迎面驶来。

车手居然是个女的。

乡野地方,摩托车代步居多,也不是没有女人骑摩托车的,但宗杭觉得,那些都称不上是车手:车手是身份的象征,要有身材、有架势、有技术才行。

他目不转睛盯着看:那摩托车车速很快,车屁股后头一道黄土尘,几乎是和面包车擦过去的。

路上的规矩,一般码子小的要让码子大的,摩托车居然不让面包车,司机有点不高兴,骂了句:“不要命了!”

宗杭却“哇”了一声,还扭头去看:“技术真好。”

不就是“嗖”一下就过去了么,技术好在哪了?井袖纳闷:“你怎么看出来的?”

宗杭展示自己作为“内行”的优越感:“我也飚过车的。”

井袖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宗杭飚的可能是碰碰车。

***

易飒远远就看见了蛇头,还有路边蹲着的乌鬼。

她近前停车,摘下帽盔,七月天,全国普遍高温,到哪儿都热得够呛。

她拿手扇风。

蛇头迟疑了一下:“易小姐?”

“美金收吗?”

“收。”

易飒弹了筒美金过去,受鬼佬影响,她用钱喜欢卷成胶卷样的一筒一筒,觉得弹出去时潇洒帅气,但蛇头显然国人思维,拆开了一张张数过,还又捏又搓。

易飒这才去看乌鬼。

乌鬼迎着她的目光蔫蔫站着,脖子上还套了个花草环,好好一个凶禽,气质猛然塌落。

这特么……哪个神经病多事?

***

离“7.17”本来就剩不到两天了,还不能坐飞机,时间骤然金贵,从云南过去,至少穿三个省,还得日以继夜。

傍晚在桂林吃米粉,司机让几人慢慢吃:自己有个哥们住这,他联系一下,最好能接上了一道走,路上两人换开,走夜路就不成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米粉里加多了辣,宗杭有点不习惯,吃了半碗肚子就不舒服了。

店面小,没洗手间,店老板指点他前门出去、街口拐弯,有个公共厕所。

解决了身体不适出来,那辆红色小面的还没回,宗杭也不着急,沿着街面边逛边走,走过一爿店面时,蓦地又退回来。

是家小杂货铺,桂林是旅游城市,很多杂货铺兼卖旅游纪念品,这店面门口立着明信片架,上头的图案也普通,桂林山水、阳朔竹筏什么的。

宗杭盯着看了会,一颗心忽然砰砰跳。

他进到店里,先要买手套,店主拿了双务工手套给他,他套上了试大小,又要了笔和带邮资的明信片。

都是普通物件,店主漫不经心跟他结了钱。

出门之后,宗杭拐进一条偏巷,明信片抵在墙上,拿左手歪歪扭扭写字。

没写收信人,地址栏是家里。

内容只两个字,平安。

他没法跟家里联系,宗必胜那脾气,但凡有些确切消息,势必追根究底兴师动众。

也做不到完全断音讯,童虹那钻牛角尖的性子,身体又不好,怕她撑不下去。

他想给点似是而非但又引人遐想的信息。

这明信片,他计划在下一个省的、某个偏僻地头的小邮筒里寄出去。

他不碰这明信片,上头就不会留指纹。

桂林的明信片,却不是在桂林寄出,很难查清来源。

左手写字,笔迹没法辨认。

寄到家里,写的是“平安”,宗必胜和童虹势必会把这张明信片和近来家中的变故联系起来。

他们会心神不定,会有种种猜测,但这猜测里会有微末的希望探头,会让生活不那么绝望,会让他们开启一段忐忑但心甘情愿的等待。

过一阵子,他会如法炮制,再寄一张,内容可以写“再等等”、“快了”或者其它。

都说亲人之间有心电感应,父母或许借由这歪七扭八的三言两语,可以理解他的处境,体谅他的苦衷。

他会回家的。

***

七月十六日深夜,终于距离目的地不远。

宗杭只知道是“江西”,具体在哪没概念,过国道时,隐约看到高大广告牌上的“鄱阳湖”字样,再然后,满眼都是望不到边的厚重水域。

司机拿手机导航,沿湖边且走且找,最后停下的地方是县城港口。

这一片灯火通明,湖面上泊几十条船,大小都有,最大的是条小型客船,大概四五十米长,三层来高,载二三百号人绰绰有余。

近水的地方大排档一个接着一个,很多人吆五喝六地推杯过盏,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划拳声、闻到河鲜煎炸烧烤的香味。

易萧吩咐宗杭:“你们两个先去吃东西,选最边上的那家,我晚点会找你们。”

她做事一向莫测,宗杭也不多问,只把遮阳帽戴好,帽檐往下拉了拉:虽然这里不是柬埔寨,但不知道宗必胜的寻人启事散到什么程度了,注意点总没错的。

两人进了那家大排档坐下,点了些饮料烧烤,这家位置比较偏,生意也冷清,跟往里的那几家没法比。

宗杭吃不了河鲜,只能啜着饮料看东望西,看着看着,渐渐看出些端倪来。

大排档里当然也有县里过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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