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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脸回去,当初不顾家人反对,跟着男友去柬埔寨闯天下,结果……

正彷徨不定,有个男人过来,递了个接通的手机给她,说:“碛哥找你。”

电话那头,丁碛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两天回太原,你要是愿意,我就过来捎上你一起。”

***

井袖回到酒店。

开门时,就听到屋里有电视音,进去一看,果然是丁碛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她进来,丁碛眼皮都没抬:“明明可以住我那,非要花钱住酒店,我说给你找店面,算我入股,你也不干,说真的,来都来了,跟我玩什么独立。”

他真心觉得没必要,养个把女人,他还是养得起的。

井袖说:“我乐意。”

丁碛失笑。

他觉得,女人太温柔顺从,就少点嚼劲,太过泼辣,又让人乏味,井袖这样的刚刚好,闲时一朵解语花,细看才知道带刺。

但他掌上茧多,并不怕扎。

“店面看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

井袖有些魂不守舍,她还在想着先前的那通电话,撇开宗杭的消息先不谈,打电话的女人是谁呢?声音又诡异又难听,倒有点像易萧。

丁碛听出了这语气里的敷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再问什么,手机响了。

伞头阴歌,丁长盛的。

丁碛皱了皱眉头,任由它响了几秒才接起来,但刚一接通,声音立时殷勤迫切:“干爹。”

井袖好奇地看他。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感觉丁碛和他这位“干爹”的关系,很是耐人寻味,像人的正面背面:表面上言听计从、绝无违逆、随叫随到,身后拖着的影子里却又藏敷衍、抵触、甚至些许厌恶。

丁长盛的声音里带几分犹疑和思忖:“丁碛,有件事,你要留意一下。”

丁碛看了井袖一眼,起身走向窗边,井袖坐着不动,拿遥控器调台,顺带调低音量。

“我今天听人说,丁玉蝶这小子,跟好几个人打听我有没有窑厂。”

丁玉蝶?那个妖里妖气,脑袋上总插一朵花还是蝴蝶的水鬼?

丁碛奇怪:“他打听这个干什么?”

“是啊,这小子从来不跟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个好事的人,忽然屁颠屁颠地打听窑厂,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丁碛沉吟了一下:“他最多能打听出你以前开过的那个窑厂,这个没关系吧?早修成柏油马路了。”

“话是这么说,”丁长盛说得意味深长,“但‘窑厂’这两个字……你懂的。”

没错,兹事体大。

“要我做什么吗?”

“一是,派几个人盯住丁玉蝶,你知道的,他跟谁都聊不来,唯独跟易飒走得近,这趟姜家开金汤,他俩刚聚过,回来就猴急急打听窑厂,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丁碛嗯了一声。

“二是,窑厂现在什么情形?”

丁碛说:“易萧……”

他瞥了一眼井袖那头,声音又低了几度:“易萧是最后一个,她逃出去之后,那里用处就不大了,我留了几个人看守,其它人都撤了。”

丁长盛想了想:“不好,不太妥当。这样,你这几天去处理一趟,重要的东西都带出来,剩下的,一把火烧了吧。”

第77章

晚上,易飒洗完澡出来,宗杭又不见了。

该不是又去练了吧?易飒开窗看,这是临街的酒店,外头是街,不适合。

她出了房间。

走廊里也没有,一直走到尽头的楼道门处,耳朵贴在门上听:找到了,在这。

易飒想推门进去,想了想转了主意,她坐电梯上了两层,进了楼道门,脚步放轻,一阶阶往下走。

看到了,宗杭呼哧呼哧,练得可起劲了,一会抬腿踹,一会出拳,偶尔还来个姿势拙劣的飞身,飞完身之后还要拿眼神狠狠剋一眼空气,整得跟自己多厉害似的。

易飒下到正对着他的楼道上,胳膊抱起,专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她。

没等多久,宗杭一个腾起时,眼角余光蓦地瞥到昏暗的楼梯上“飘”了个女人,吓得“妈呀”一声,落地时连退几步,差点从楼道门里跌进走廊。

然后看清是她,讷讷的很不好意思。

他存了点小心思,想通过努力,勤能补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时机到时,给易飒看看破茧成蝶的自己——没化蝶时,在茧里钻来拱去的丑样儿,不想给人看。

易飒一步步下来,问他:“知道错哪儿了吗?”

她瞥一眼他的T-shirt,都汗湿得粘在身上了。

宗杭低着头,说:“没经过批准,偷偷跑出来练功。”

易飒哭笑不得:“放屁!”

他吃喝拉撒,爱干什么干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她批准了?

她清了清嗓子:“第一,我从楼上下来,走到这段楼梯,在上头站了足有五秒钟,你都没发现我。知道什么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练武要专注,专注招式,也专注环境,缺一不可。”

这就是“点拨”了吧,宗杭听得认真。

“第二……”易飒沉吟了一下,“来,打我,就用你刚刚的冲拳,用尽全力,打我。”

宗杭嗯了一声,攥起拳头,酝酿了会,一拳朝她面门打过去。

易飒头一偏,伸手搭上他手臂,都没费什么劲,顺势往前一带,宗杭猝不及防,“哎”了一声,失了重心,差点迎头撞墙上去。

“你出拳的姿势有问题,别人出拳,躯干像扎了根,手臂打出去,和躯干呈九十度,你出拳,半个身子跟着胳膊走了,力气再大,也轻易就被化掉了。”

宗杭脸红。

“第三……”

易飒走到他面前,向着他一笑,脚尖蓦地勾住他脚踝,向后一带。

宗杭真像块面板,直直往前砸下去,不得不伸手拼命抓握——幸好胳膊长,抓住了楼底扶手,饶是如此,还是半趴在了地上。

易飒说:“下盘太不稳了,一勾就倒,练武的时候,为什么总爱说‘气沉丹田’?气沉下去,重量压下去,人像树扎了根,再推也不倒。新手入门,一来就扎马步,几百上千次地练冲拳,你以为是折磨你?这叫基本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就是基本功,再多花花招式,都要从这一里来。来,再练。”

她上了几级台阶,低头吹了吹灰,然后坐下来。

这是要看着他练?起先宗杭有点放不开,冲了几次拳之后就好了,而且点拨真如点睛,寥寥几句,是比自己闷头瞎练强。

易飒观练如观棋,只必要时开口。

——不要耸肩。

——拳头低一点。

——收也要有力,收是张弓,张得满,打出去才有力……

说到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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