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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袖没出来,大概在抹脸。

丁碛掏出一串钥匙,哗一声扔到桌上:“我今天出去办事,估计过几天才能回,你要乐意,去我那住,比这方便。”

井袖还是没出来,低低嗯了一声。

丁碛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推门进去:“怎么了啊?”

井袖低着头,头发垂遮了脸,不自在地说了句:“没事,就是天太热了,有点中暑,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不太舒服你去床上躺着啊,搁洗脸池这低头认什么罪啊,丁碛伸手搭住她肩,往侧面一掀,井袖哪吃得住这劲,腾腾腾连退两步,后背撞到墙上,愕然抬头。

丁碛皱着眉头看她的脸,居然笑了。

“你怎么回事啊,出去看个店铺,弄成这样回来,中介打的?现在中介都这么横啊?”

井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她半边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眼睛都成一道缝了,哭过一场,更添红肿:“没有,遭抢了。”

“抢钱啊,你像有钱人吗?抢你还不如劫色呢。”

他妈的这是人话吗?井袖吼他:“关你什么事儿啊?”

刚开吼,眼泪就下来了。

被打成这样就算了,钱和柿子金都丢了,她现在全身的票子加起来,都不够付房费的。

“报警了吗?”

井袖抹了把眼泪:“没。”

本来想报的,忽然想起“来路不正”这话,又压下了:她也不知道易萧这块柿子金哪来的,万一是偷来的、抢来的、掘坟掘来的呢?别一个报警,把自己赔进去了。

“哪打的啊?”

“街上。”

“外头几百条街呢。”

这不咸不淡看热闹的语气,井袖差点按捺不住:“我不知道,我对这儿又不熟!”

估计再问也是白搭,丁碛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钥匙:“钥匙在那,想住就过去啊。”

说完了,径直下楼,楼下有辆大切候着。

上了车,开车的丁席问他:“碛哥,直接去窑厂吗?”

丁碛嗯了一声。

丁席发动车子,正是午高峰,路有点堵,丁碛等得心烦,一抬眼,恰看到街口的摄像头。

“每条路上,都有摄像头是吧?”

丁席点头:“市区是这样,就算街道上没有,有些店面也装了。”

丁碛说:“这样,窑厂的事先缓一下,你想办法帮我调一下监控,先从……酒店外头这条街调吧。”

第78章

晚上住运城,距离丁玉蝶给的地点已经不算太远,明早紧赶几个小时,估计上午就能到。

易飒躺在床上,跟丁玉蝶打电话,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一留心,还真有辆车跟着,鬼鬼祟祟的,我就带着他们瞎绕……飒飒,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想知道?”

丁玉蝶迟疑了一下:“危险吗?”

他现在特别珍惜生命。

“危险,搞不好还要死人。”

宗杭正拿了书开门出去,忽然又退回来:“易飒,你今天还去看我练功吗?”

易飒头也不抬:“有空就去。”

宗杭嗯了一声,走了。

丁玉蝶在那头叹息,显见是不想掺和,也对,他现在生活无虞,没性命之忧,没对家,没敌人,犯不着只为一腔好奇心,把自己搅进一滩浑水。

能克制不必要的好奇心,也是本事。

“那以后,你能给我讲一下吗?我保证不对人说。”

“凭什么给你讲?”

丁玉蝶愤愤:“我又给你查窑厂,又给你做后勤,没要你一分钱,听个小秘密还不行?”

倒也在理,易飒想了想:“你明天继续,随你怎么作妖,搅得那些人晕头转向才好。”

挂了电话,百无聊赖看了会电视,总觉得有事没做——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答应了去看宗杭练功来着。

其实打基础阶段,贵在坚持,没那么多好点拨的,易飒找到楼梯间,照例在楼梯上坐着,寻思着看一会就走。

宗杭的动作是比之前标准了,眼睛里总有一股子想速成的迫切,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天降高人,打通你任督二脉,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你——这也是小说里乱编的。

她心不在焉,无意间一瞥眼,忽然发现,墙角处,倚立着一圈燃着的蚊香,香头的烟也细细的,细得几乎看不出来。

她的目光像正滚展开的一卷布,又溜溜倒卷回来,眼帘一垂,假装没看见。

蚊香……

怪不得问她来不来看。

***

挂钟敲响凌晨四点。

丁碛打了个呵欠。

古玩店也真有意思,朝代人物大杂烩:左首边坐着慈眉善目的菩萨,架子上一个束手的兵马俑,半空中晾一件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出家人穿过的麻布僧衣。

他坐在太师椅上,身前是雕花镂空的楠木书案,书案上置了个鬼气森森的大红梳妆镜,镜面很糊,照出来的人如鬼影,他偏去照,还拿手抹了抹泛青色的光头,就跟被剃去的头发已然根根还魂,正待他梳整似的。

书案前头,上了年纪的小个子老板身如抖筛,一脸陪笑,边上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粗壮,一个精瘦,俱都鼻青脸肿。

丁席把一个扯坏了的挎包拿过来:“都在这了。”

丁碛接过来,包敞着口,他直接往下倒:一块金饼子滴溜溜落下,伴随着天女散花样的十来张大小钞——出场还挺隆重。

他把柿子金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又握在手里摩挲:七青八黄九五赤,这成色,是好东西。

小个子老板打着哈哈:“丁……丁先生,你看,东西我们也赔了……”

丁碛笑笑:“人家来卖东西,有钱你就买,没钱就边儿看,安排人抢,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看你这把岁数,也不像不懂事的人啊。”

老板额头都出汗了:“是,是。”

“是什么是啊,把人打伤就算了?去医院看病,不花钱啊?”

老板怔了几秒,恍然大悟:“对,对。”

古玩行当,店里常备现钞,那老板急匆匆进了隔壁间,出来时,手里拿了两扎钞票,一两万应该没跑,恭恭敬敬放到桌上:“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丁碛转头看丁席:“这种当街伤人、恶意抢劫,要么就算了?”

老板一口气都吊在嗓子眼了。

丁席很会说话:“碛哥,不打不相识,当交个朋友呗,算了吧。”

越是在自家地面上,越是不能造次。

丁碛哈哈大笑,他长身站起,走到老板身边,重重拍他后背,每一下都拍得老板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行,交个朋友,这趟就算了。”

***

出了古玩店,丁碛上了大切后座,丁席发动车子:“碛哥,现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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