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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佑强,咱们便赢了,无论如何,你得将他比下去,让你爹爹瞧一瞧,谁才是他最出色的儿子,孩儿,娘的指望全在你身上,你可一定要争气呀。’”
谢云初听到这,便知道谢云佑上了陆姨娘的当,她问弟弟,“然后呢?”
“然后…”
谢云佑气音一哽。
那头陆姨娘将手掌挪开,露出一张可怖的脸,只见她左半边脸鲜血淋漓,隐隐可见一个深红的刀疤,众人唬了一跳。
谢云初皱着眉看了一眼谢云佑,露出担忧。
陆姨娘哽咽着道,
“少爷一气之下冲了进来,拿着刀就要来砍我,若非舟儿在场,我今日怕是命丧黄泉,我承认,我出身卑贱,不值当少爷尊敬,可到底也替你爹爹孕育了一双儿女,你少时的衣裳还是我亲手逢的呢,少爷怎么能动则喊杀呢。”
谢云佑梗着脖子反驳,“胡说!”他指着陆姨娘与谢云初道,“姐,这陆姨娘恬不知耻,竟然侮辱我轻薄她,这个毒妇为了陷害我不择手段,我固然动了怒,想给她一点教训,可我没想伤她,不料她瞧见我腰间的匕首,主动拉扯下来,拿着刀往自己脸上就是一割,嫁祸于我!”
谢云初扶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陆姨娘着实是个狠角色,为了算计,竟然把自己搭进去。
谢晖也是脸色阴沉沉的,指着陆姨娘那破败的脸,斥责谢云佑,“你个混账,要晓得这桩事传出去,你的前途毁了,我的老脸也被你丢干净了!”
谢云佑老神在在笑着,“爹,这女人是我娶的吗?您自个儿弄了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进门,竟然怪在我头上?”
谢晖语塞,老脸胀得通红,眼看他又要发作,谢云初及时插话问道,
“现场难道没有丫鬟伺候?父亲,我不信陆姨娘所说,她明显陷害弟弟。”
“弟弟性子您是知道的,即便有些调皮,却从不屑于撒谎。”
那头二婶黎氏接话,
“事发时,那丫鬟被陆姨娘支开,去后院洗衣裳去了,没有人证。”
谢云初看着谢晖,“父亲,不管有没有人证物证,陆姨娘骗过您,您难道信她?”
这时陆姨娘推了推身侧的谢云舟,少年颤抖着身,将脸埋得很低,犹犹豫豫开口,
“还请父亲替母亲主持公道……”
谢云初明白了,谢晖是顾忌着谢云舟。
那头陆姨娘嘤嘤啜泣,长睫含泪要落不落,只一双含情目水汪汪望着谢晖,挪不开眼。
“老爷,是妾身害了云舟,这段时日我们母子在府上是何情形,老爷您是明白的,妾身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舟也是您的骨肉啊,这些日子他被人处处打压排挤,吃不下饭,无心读书,都瘦了一圈了,妾身可以不要公道,可是您要替云舟做主。”
谢云佑挪来一锦杌,端端正正坐在陆姨娘身侧,似笑非笑道,
“姨娘,我劝您别拐弯抹角,您不就是瞅着新夫人即将进门,心里不高兴了,想算计算计我,一面设法将我踢出局,一面替你儿子讨些好处,比如弄些家产补偿或者占据荫官名额之类的?”
陆姨娘脸色一变,她清凌凌盯着谢云佑,仿佛初次认识他般。
谢云初与萧夫人交换了眼色,原来谢云佑看穿了陆姨娘的把戏。
陆姨娘顿时语塞了,只委屈地望着谢晖不敢说话。
谢云舟听了谢云佑这番话,面色胀红,他垂下眸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父亲,儿子什么都不要…只求您看在母亲多年来兢兢业业伺候您的份上,还她自由,莫要再拘着她了。”
谢云舟双手一拜,哽咽求情。
陆姨娘见儿子如此,越发哭得我见犹怜,膝盖不停往前挪,试图去攀附谢晖的膝盖,谢云佑及时扔了个锦杌过去,拦住了她的路。
陆姨娘瞪了他一眼,谢晖则有些尴尬。
陆姨娘坚持抓住症结,
“老爷,不管怎么说,二少爷弑庶母,也是一条不小的罪名,您看着办吧,您若是不给妾身做主,那妾身便让云舟去敲登闻鼓。”
这是想逼谢晖拿好处换她守口如瓶。
谢云初看了一眼谢云舟,再看父亲纠结的神色,明白了问题所在,陆姨娘固然可恨,但谢云舟性子腼腆温厚,读书刻苦,父亲对谢云舟一直抱以重望,故而念着儿子情面一直不敢对陆姨娘狠心。
而陆姨娘正是瞅准这一点,铤而走险,为儿子搏一把。
但谢云佑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阴恻恻盯着陆姨娘,“你尽管去告,且让京兆府的仵作来查,你脸上的伤是自伤还是他伤?”
陆姨娘袖下的手指一抖,不过转瞬她又镇定地望着谢晖,
“妾身倒是巴不得有人来还妾身清白,可老爷,您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谢晖看重名誉,怎么可能准许府上一点肮脏小事闹去官府,更重要的是如此对谢云佑名声也极为不利。
一个少爷无论如何不该跟一个庶母扯到一处。
谢晖正待要松口,谢云初含笑望着谢云舟,“云舟,你就在现场,你当着父亲的面,看着父亲的眼睛,扪心自问,你姨娘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云舟脸色一阵惨白,“我……”
陆姨娘恶狠狠瞪着谢云初,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恨急道,“你们什么意思,逮着他善良,逼着他责问自己母亲的不是是吗?”
谢云舟泪如雨下,跪倒在地呜咽不止。
秋闱在即,谢晖实在不希望儿子被这些阴险算计缠身,
“舟儿,真的是你弟弟伤了你母亲?你必须实话实说,若是再纵着她胡作非为,才真正是害了自己。”
谢云舟还是哭,就是不肯说话。
谢云佑冷眼瞧着,不屑一顾,“父亲,托人去京兆府寻仵作来,当场验,不报官,私下验亦可。”
谢云初颔首,“这是个法子。”
谢晖从谢云舟与谢云佑的态度已知真相,谢云佑坦坦荡荡,谢云舟却是瑟瑟缩缩犹犹豫豫,必定是他母亲撒了谎,他才会如此痛苦。
“不必了,陆氏,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自省,事情尚有余地。”
陆姨娘见大势已去,也知道自己威胁不成,她干脆瘫坐在地,破罐子破摔道,
“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新夫人即将进门,云舟又备受排挤,他是您最出色的儿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一个保障,妾身旁的不要,只要您将荫官的名额给舟儿,妾身以后老死偏院,永不开口。”
谢晖是三品朝官,手里握着一个荫官的名额。
科举固然风光,可亦是万人过独木桥,难于登天,陆姨娘见儿子进来无心课业,担心秋闱不中,新夫人又即将过门,两厢合计,出此下策,替儿子寻得一保障。
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