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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晚还能来一回,最近已整整一年没有了,夜里照常搂着她睡,得了银子什么的也全部交给她,整日嘘寒问暖,不像是外头有人的样子。

江梵很想问问谢云初和沈怡夫妻是如何相处的,是不是男人上了些年纪,精力便不如以前了,只是她这人面儿薄,怎么都问不出口。

雪霁初晴,申时的冬阳软绵绵地铺在院中,王书淮负手立在廊庑外,将里屋的话不甚听了个正着。

所以谢云初喜欢性子软绵的男人?

喜欢事事听她调派的男人?

屋子里有女客,王书淮自然不能进去,朝仆妇摆摆手,示意不必通报,便信步离开,至傍晚谢云初遣人问他晚膳摆在何处,他兀自朝后院走来。

照旧在西厢房用膳。

珂姐儿被乳娘安置在一个小锦杌上,独自一人守着一张小几用膳,小姑娘现在已经学会自个儿吃饭,捏着个小勺子笨拙地一勺一勺送入口中,一不小心吃得满嘴都是。

王书淮率先坐了下来,谢云初还没到,他便没有动筷子,问身旁的林嬷嬷道,

“夫人呢。”

林嬷嬷道,“哥儿方才尿湿了衣裳,哭了一会儿,二奶奶看去了,冬日菜易凉,她吩咐二爷先吃。”

王书淮摇头,“等她一起。”

片刻,谢云初捏着帕子款步跨进厢房,夫妻俩对视一眼,谢云初含笑坐下,见王书淮气色不错,对昨夜的事也就不计较了,

“二爷,快些用膳吧。”

她等着王书淮先动筷子。

王书淮一双手却无处安放,虽说哄着谢云初答应试着接纳他,他却不敢掉以轻心,到底要怎么做才算平易近人。

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

饭后,他带着孩子在廊庑下消食,不打算回书房。

既然谢云初答应了他,王书淮便理所当然睡在后院,谢云初也没有赶他。

夫妻俩现在彻底过寻常日子。

冬日夜寒,谢云初催珂姐儿去睡,珂姐儿不肯,赖在王书淮怀里撒娇,软糯的小脸蛋蹭着他面颊,发出嗲嗲的吭声,王书淮被她蹭的心头温软,忍不住抬眸去看妻子,谢云初正聚精会神算账目,秀眉平展,神情专注,梢间颇有一抹英气,这一瞬忽然在想,谢云初撒娇会是什么模样。

等着两个孩子睡熟,夜里王书淮钻入谢云初的被窝来。

谢云初看着轻车熟路悬在身上的男人,不由扶额,

“您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王书淮闻言脑中闪过一片异光,对了,她总是客客气气称呼“您”。

是不是他过于重规矩,无形中给了谢云初压力,让她在他面前不自在。

男人一面忙活,一面不着痕迹与谢云初商议,

“云初,咱们是夫妻,你别总是您啊您的,你唤我夫君,或唤我字也成。”

王书淮径直将那个“二爷”给掠过,“二爷”显得不够亲密。

他要慢慢蚕食她。

谢云初神情微顿,“夫君”和“允之”哪个她都喊不出口,过于亲密,过于矫情,跟情人之间撒娇似的,

这一迟疑,又被他得了逞。

谢云初恼羞,借着景儿垂下眸,“我以后随意就是了。”

将这个话茬含糊过去。

王书淮也没逼她,径直问道,

“我这儿可还有什么规矩是你不喜欢的?”他深深凝望她的眼。

谢云初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些,眼底的光色晃啊晃,茫然回,“没有什么,这不是都挺好的?”

王书淮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她连实话都不肯跟他说,何谈撒娇。

第81章

自皇帝安抚王书淮后,原本观望的朝臣立即涌入王府嘘寒问暖,官宦夫人也都跟着丈夫前来结交谢云初。月底这几日谢云初忙着迎来送往。

有些官宦夫人品阶不低,谢云初尚且需客套地应酬,有些品阶在王书淮之下,言语间自有讨好,谢云初以己度人,亦不能怠慢。

这样的场景忽然让她想起了前世,前世她当上首辅夫人后,最享受的反而是姜氏,姜氏将家务撂给她,端着首辅母亲的架子,出入皆有人追随,好不风光。

而她呢,来不及享受这份荣华富贵便病倒了。

今生嘛,她盼着丈夫顺利登上首辅之位,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分家,她好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腊月初一冬祭,国公爷回府主祭,这一日王家上下依照长幼在宗祠外排班立定。

这一回,出乎所有人意料,二老爷第一次以嫡长子的身份站在国公爷身边陪祭,“书”字辈则以王书淮为首,女眷这边,姜氏领衔,谢云初立至长孙媳位祭拜。

二房嫡长的身份得到彻底确认。

正堂祭拜结束后,所有人又跟随国公爷至宗祠内的梢间,这一小间在宗祠最西,十步见方,并不大,正北的位置摆放一年久斑驳的牌位,上头写着“王国公王赫之妻甄氏之位”。

国公爷亲自上前拿着一块锦帕给亡妻擦拭牌位,二老爷王寿含着泪跪在底下点烛祭拜。

身后各房人一一跪下磕头。

三叩首后,国公爷独留王书淮与二老爷,遣其他人出去用膳。

二老爷看着母亲牌位被孤零零扔在此处,眼泪怎么都抹不干,

“父亲,您今日便给儿子一句准话,当年先皇后见段家出事,长公主守寡,是不是为了牵制住您,便一杯毒酒赐死了我母亲,再想着法儿将长公主许配给您?”

国公爷闻言,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厉,对着二老爷断喝一句,

“胡说八道,早就告诉过你,莫要道听途说,这些有心人恶意离间,你母亲生你时大出血,产后身子虚,熬了没多久便过世了,与任何人无关。”

二老爷犹然不信,轻轻哼了一声,他指着上方的牌位道,

“既是如此,您为何不能将母亲接入主祠祭拜,她是王家名正言顺的宗妇,说句不好听的,长公主还得靠后呢!”

国公爷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儿子,语气冰冷,“你也知道那是长公主,什么叫长公主,她是君,咱们是臣,让一摄政长公主在你母亲面前行礼,你是要造反嘛?”

“给你母亲单独立祠,是先皇后的遗旨,为父违抗不得,是非黑白,为父心里比你明白,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我希望你拧得清,莫要给自己招来祸事!”

王寿不甘,梗着脖子辩驳,“那我问您,您百年之后呢,是跟母亲合葬,还是跟长公主合葬,我母亲又置于何地?”

国公爷面容忽然变得深邃,如静水流深一般窥不见半点波澜。

王书淮也在这时,轻轻瞥了祖父一眼,他从这位饱经风霜的祖父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屋子里一片寂静。

王寿痛心疾首道,“她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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