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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初没吭声。
见她精神倦怠,许时薇立即起身,“我先走了,一拨拨来探望,反而搅了你安眠,你好好歇着。”
这些年许时薇处处附和谢云初,一心想得这位嫂子青睐,可惜谢云初待她始终冷淡。
谢云初吩咐林嬷嬷送她出去,不一会,林嬷嬷折了回来,手里捧着一罐柠檬膏。
“姑娘,这是三少奶奶方才遣人送来的,说是探望的人多反而叫您不安生,她就不来了,这会儿还要帮着四太太核对新买的窗帘账目,就不过来了。”
“这柠檬膏是前段时日瑄哥儿病了,她寻人讨来的方子,吃了止咳,今日午时听闻您咳得厉害,也做了一罐送来,望您笑纳。”
谢云初神色倦怠,阖目道,“都搁着吧。”
宁和堂内,姜氏坐在院子里带着玥哥儿玩,听明嬷嬷说到谢云初病了,神色便顿住,
“病得严重吗?”
明嬷嬷斟酌着答道,
“伤风感冒,倒不一定多严重,只是几位太太都过去探望了,您是二奶奶正儿八经的婆婆,您不吱个声,是不是说不过去?”
姜氏啧了几声,露出两难来,
“我倒不是不乐意去,就怕她不待见我。你瞧,她把珝哥儿送去三弟妹那,都不交给我看着,亲生祖母难道不比隔一房的伯祖母上心?”
她已几番示好,谢云初待她都冷冷淡淡,姜氏面儿抹不过去。
明嬷嬷劝道,
“二奶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您过去瞅她,她心里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婆媳之间的隔阂自然就去了。”
姜氏陷入犹疑,这些年儿子步步高升,如今已是二品阁老,她作为母亲再没这般骄傲的,谢云初自从担任书院山长后,不少夫人走她门路想叫谢云初关照府上的小姐,个个对着她毕恭毕敬,姜氏多少也沾了儿子媳妇的光。
犹豫一番,姜氏咬牙道,
“把我库房那只人参拿出来,我去瞧她一瞧。”
明嬷嬷高兴了,立即拿了钥匙亲自去库房取来人参,搀着姜氏不紧不慢往春景堂去。
哪知人到了门口,林嬷嬷客客气气迎出来只道谢云初睡下了。
姜氏绷着那根筋忽然一松,立即道,
“睡了也好,那我便不进去了,这只人参给她煮汤喝,好好补补身子。”
姜氏乐得不跟谢云初打照面,拉着明嬷嬷就走。
林嬷嬷看着手里那支人参锦盒,愣了好一会儿神。
熬好的药分两回喝,上午巳时喝了一碗,申时又喝了一碗,喝完没多久谢云初又睡了,下一回醒时,窗外漆黑一片,浑身汗津津的,她正扭动着腰肢,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身上的湿衣裳给剥了,温热的毛巾覆过来,替她将身上黏糊的汗液都给拭去。
谢云初扭过眸,撞入王书淮清润的视线里。
“二爷?”
她睡眼惺忪,瞧着什么都是迷糊的,王书淮那张俊脸便在她眼前晃,像在做梦。
王书淮细心帮着她把身上的汗擦干净,又接过身后林嬷嬷递来的干爽衣裳,问她道,
“自个儿能穿吗?”
谢云初喉咙一堵,脸庞发热,“我好着呢,自个儿能穿。”
林嬷嬷将帘帐放下,轻轻抿嘴出去了。
晕黄的灯芒透过薄薄的床帘透进来,谢云初打算坐起身,雪白的双肩方露出小小一截,才发觉自个儿光溜溜的,又缩回去,
“你背过身去。”
王书淮已经换了家常的袍子,看样子打算歇息。
谢云初又赶他道,“我还咳着,你这几日去书房。”
王书淮才不肯,面色肃然道,“万一夜里又发高热,没人察觉怎么办,我陪着你,也有个照应。”
谢云初深深看着他,面色变得古怪。
王书淮被她盯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谢云初想起前世,前世的她担着整个家族的重任,只要不是病得下不来地,她照旧去议事厅点卯,直到操持完姜氏那场寿宴,彻底倒下。
当时王书淮来探望她,面色是凝重的,立即请大夫给她看病,嘱咐她好好歇着什么都别想。
她盼着他陪陪她,他却忙着与信王角逐,无暇顾念她。
今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丈夫愿意伺候她,她也乐得享受。
“那你背过身去,我换衣裳。”
王书淮直勾勾盯着她,方才帮她擦拭身子,哪儿没看过,晓得她面儿薄,王书淮也没打趣她,侧过面颊躺下。
谢云初换好衣裳继续窝在被褥里,这会儿人舒服了很多。
“咳咳…”
咳嗽断断续续。
王书淮腾出一只手来,“你坐起来。”
谢云初喘着虚气,“做什么?”
王书淮干脆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将她衣裳半解,抬手沿着她背心的督脉一路往下推,他掌心很热,第一下推过去,肌肤立即泛出一片红,疼得谢云初直犯哆嗦,王书淮唤来林嬷嬷取了些药油,搁在掌心重新推,这会儿顺畅许多,慢慢的,谢云初感觉胸口不再那么堵,咳嗽缓解了许多。
这一夜谢云初又是要喝水,又是要起夜,闹了王书淮一宿。
最后一回把人抱回来时,王书淮搂着人没放,埋首在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的药香,
谢云初看着他疲惫的模样,有恃无恐,“被折腾得不高兴了?那就分房睡嘛。”
在感情这场游戏里,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随时能投入,随时也能抽身。
王书淮听着她潇洒的语气,心里蓦地来气,睁开幽黯的眸子,
“别想甩开我。”
连人带被窝搂在怀里睡了一晚。
谢云初这一日没去书院,萧幼然便知她病了,萧家跟谢府挨得近,消息很快也就递去了谢府。
傍晚用膳时,明夫人便跟谢晖道,“我明日无论如何得去瞧一瞧,云初性子最是能忍,不是病狠了,她不会歇着。”
谢晖也挂心,“上回我病着,陛下赏了一支百年好参,你带过去给她,她这孩子心思重,等闲不会叫苦。”
明夫人睨着他笑,“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怎么不多关怀她?”
谢晖老脸微红,“我一个做父亲的,如何去关怀女儿?”
明夫人轻哼,“你呀,就是一肚子死规矩。”
谢晖被明夫人嫌弃地不做声。
自从明夫人要帮谢云佑相看媳妇,谢云佑便躲得无影无踪,他模样好,性情爽快,姐夫身居高位,父亲又是国子监祭酒,那些刚及第的进士大多以他为首,整日不是烧尾宴,便是翰林宴,倒比谢晖这正儿八经当官的爹还要忙。
谢云舟自陆姨娘出事后,大受打击,做不到心无旁骛,这回没能考上进士,谢晖嘱咐他三年后再考,为谢云舟拒绝,谢云舟苦读多年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