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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贺靳屿说点什么的想法,余扬捏着没出尖儿的按压水笔,贴着桌面慢吞吞地胡写乱画。

从教室里踏出去的第一步就开始跑起来。

余扬在校门口找到林彦舒:“丁毅他们还没出来吗?”

林彦舒说:“还没有。”她注意到余扬伸长脖子往外看,忍不住好奇,“你在找人吗?”

余扬含糊道:“昂...嗯,那你帮我跟丁毅说下,我先走了啊,家里——煤气忘关了。”

“啊?诶,喂!”林彦舒急匆匆拉住他,跟着跑到校门外,“你、我今天有事想跟你说。”

习惯了女孩大大咧咧的男生愣在原地,奇怪地看着林彦舒甚至称得上娇羞的模样,问她:“你要跟我对答案吗?”

“...不是。”

余扬任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掌心紧了紧:“那你说呀。”

林彦舒听出他话中急切的离意,还是松开了手:“要不你先回家关煤气吧,丁毅今天上午约我们四个晚上一起去玩,你来吗?”

“来。”

“那我晚上再跟你说。”

林彦舒话里话外都套着股神秘,余扬摸不着头脑地同她告别,远远跑向贺靳屿停泊的公车站。黑亮的越野车停在那,扎眼得很,余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饿不饿?给你带了绿豆酥。”

今天万弘酒店新来了个大厨,贺靳屿就顺便开了个小灶,新大厨面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那是十万个细致入微,还特地问他喜不喜甜。

贺靳屿说,给刚上完学的小孩吃的,看着做吧。

绿豆酥口感软糯出沙,清甜不腻,就是吃的余扬嘴巴有点儿干,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水。喝完水酝酿半天,余扬还是没想好如何开口。

贺靳屿仅用余光就轻易捕捉到余扬细微的情绪,指尖点在小牛皮革的方向盘上:“想说什么就说。”

“我...”余扬被贺靳屿这么一问又拾回点冲动,“我就是想问问你...”

贺靳屿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停,给他足够时间纠结,自己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休息,俨然“我等你说”的态度。

余扬见状不愿再扭捏,心一横:“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啊?”

贺靳屿何等聪明,从余扬残缺的半句话里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悠悠然将手抻在方向盘上:“没听懂。”

余扬挪挪屁股,侧身面向他。

贺靳屿有些讶异他眼底的执着,像团小火苗在滋滋燃烧,不自知地照亮着四方天地。

少年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贺靳屿垂下睫毛,盯着余扬握紧运动水杯的双手,随后重新将车开回路上。

“我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余扬看了一会儿贺靳屿就不敢再看了,只是侧过来的身子还没转回去,只有脑袋往右扭,望着车前窗外头行进的线路,听起来像想到什么的时候闷闷不乐起来,“你以前说过很多次不喜欢我。”

贺靳屿半晌道:“我以为我说的是‘你不喜欢我’。”

“...有什么区别!”

贺靳屿没说话,在余扬近乎突破羞耻底线的坦诚里回想起校门那拉住他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姓林,alpha。即使贺靳屿翻看资料时云淡风轻,那种阴鹜的占有欲还是令他不可控地,在首次目睹余扬跟林彦舒接触时就让下属找出了对方的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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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铃拦下了正准备开口的贺靳屿。

“喂?”

车载蓝牙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小屿?昌渠、他,你爸他出事了!”

贺靳屿猛地打转车头拐进往本家的路上,余扬的运动水杯差点脱手,吓得他立马握住安全带。

男人声音沉稳,镇定地问好情况,在得知贺昌渠是服下过量镇定剂才昏迷时,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内气氛骤降,信息素把周遭熏染得跟南极一般严酷。

贺靳屿直到下车也没说半句话,后者思衬了会儿自己是呆在车上还是跟过去。

“下车,坐客厅等我。”

“噢..。”

进门后就看见贺铭贺纪俩孩子挤在沙发上看电视,余扬乖乖坐过去,贺铭水晶球似的眼珠子看了他一眼,竟是有些恐惧的意思。

余扬扭头看向楼梯口与贺靳屿交谈的女人,心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后妈了吧。

中年女人保养得当,但此时紧致的轮廓覆满了疲惫,硬生生叫余扬感受到几分衰老。

“余扬哥哥,”贺铭抱着贺纪,向他靠近,“你也来啦?”

余扬怀里抱着书包,微微低头与小女孩对视:“嗯。”

贺铭没再说话,脑袋轻轻靠在余扬胳膊上,看不出半点以往古灵精怪的劲儿。

余扬静静给她们依着,他的影子笼着两个孩童,像堵轻屏格挡去事发突然带来的害怕。

“小屿,是阿姨的错。”继母声音哽咽,贺靳屿抱了抱她,有力的安抚着这个几乎被自己看作母亲的女人。

“爸本来就固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算放十个保镖盯着也拦不住,何况您呢?”

继母抹去眼泪:“你去楼上看看他吧。”

贺昌渠此时已经在私人医疗团队的治疗下恢复了神志,眼睛半阖不阖漏出点眼白,毫无血色的唇在抢救中发干起皮,看起来与活死人无异。

当他听见贺靳屿叫医生们出去时,挣扎着撑开了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把嗜血的钝刃,往自己亲儿子身上扎。

贺靳屿拉开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形容枯槁的男人。

“滚...!”

贺靳屿被贺昌渠硬撑门面的愤怒惹出星点笑意。

“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接受现实么?”

贺昌渠死死盯着他。

贺靳屿把玩着输液瓶垂下来的开关,轻轻将滑轮扭到不出液的位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如何。”

贺昌渠却没被激怒,反而像抓住什么把柄般狞笑道:“我想这点...靳嘉苓比我体会更深吧?”

输液阀被关闭后开始倒流,扎在贺昌渠胳膊上的针管不断引出厚红的血液,皮肤吸裹着有弧度的针头,一缩、一缩,折磨着贺昌渠麻木的感官。

房间里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电子音。

“害死她的...不是,我。”

贺昌渠梗着气的干哑嗓音就像在用指甲撕挠贺靳屿铁铸的心门,一下下发出尖利恶心的刮擦声。

“是你。”贺昌渠笑容扭曲,肺泡哄哄作响,“这女人是被...我...和我的种...一枪一枪打...打死的...”

只剩鲜红的残液挂在细小管壁上,滑开的输液阀再次将清澈的药物注入这具干枯的残躯。

贺靳屿后退一步,冷漠、疏离,轮廓却又与床上面目可憎的人相似。

“我记得您瘫痪在床也有八年了,”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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