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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在睡呢。”
贺西棠对孩子寄予厚望,平时对滕颖之的管教是十分严格的,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自然还是以健康为重,其他什么都能放一放。但现在听到陆伯这么说,贺西棠却是一反常态,眼中怒意不减,直接吼道:“他现在就是死了也给我把他抬下来!”
滕瑞承坐在旁边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只对陆伯摆摆手,示意去照着吩咐办。
陆伯诧异于夫妻俩的异常态度,也不好多问,只能上楼去叫人。
贺西棠在原地踱步,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揣着多大的气。
滕颖之被叫醒的时候自然知道下去会遭遇什么,过了这么久反而平静不少。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浴袍,起身进衣帽间换了身睡衣出来,淡淡问了一句:“贺霁也回来了吗?”
陆伯摇头,“只有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滕颖之哦了一声,率先走出房门。
他刚露面,贺西棠刀子似的眼神便往他身上扎去。
滕颖之迈下最后一阶楼梯,小声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叫我?”
因为还在生病,滕颖之的精神和生理都不舒服,神色憔悴,皮肤苍白,两颊却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宽松的睡衣挂在单薄的身上晃荡,的确是一副来阵风就能刮倒的病中模样。
滕瑞承一看便有些心疼,缓缓站起身。
“你装出这副模样给谁看!”贺西棠对此全然不顾,死瞪着滕颖之快步上前,一手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狠劈他一耳光。
滕瑞承一惊,赶紧上前拦下,“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再怎么着也不能跟孩子动手啊!”
贺西棠用力挣开他的手,仍咬牙切齿地盯着滕颖之,“弄清楚什么?你难不成觉得这是小霁拿自己生命危险开的玩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滕瑞承两头为难,既不觉得贺霁会拿自己的性命撒谎,也不觉得滕颖之会故意害人,便问道:“颖之,你昨晚是不是给你二哥送核桃酥了?”
滕颖之点头,对贺西棠刚才要扇他的举动心有余悸,也有些失望和委屈。
“你二哥他对核桃过敏,爸爸知道你平时喜欢做些小点心,以后注意点就好,给你二哥的东西别放任何核桃。”滕瑞承看到滕颖之委屈的眼神,尽量放缓了语气跟他说话。
贺西棠一把推开滕瑞承怒道:“注意什么?昨天晚上接小霁回来时我就没瞧见他有什么好脸色,会那么好心去给小霁送点心?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滕颖之,今天我话跟你说明白,我是小霁的妈妈,这儿是小霁的家,你要是容不下小霁,你就给我滚!”
第3章 一耳光。
贺西棠这话说的严重了,不仅是滕颖之愣住,滕瑞承和一旁的陆伯也诧异一瞬。
滕瑞承忍着脾气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
贺西棠只盯着滕颖之冷冷开口:“我是不是在胡说,你以后尽管试试看。”
贺霁改变了剧情的细节,随之带来的影响也改变了父母对此的反应。
至少在滕颖之的记忆里,贺西棠再生气,表现出来更多的是通过愤怒的眼神无声谴责,和之后的冷淡疏离,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气急了直想扇他一顿。
毕竟也是相处两年的家人,贺西棠虽然本就有些冷淡,平时不怎么亲近,但还是比他原生家庭的双亲好多了,更别说爸爸滕瑞承对他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惯着,几乎没怎么体会过父爱母爱的滕颖之,在这两年里对他们是生出真正的感情来的。
而此时他真情实感地叫了两年妈妈的人,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只听贺霁三言两句就给他定了罪。
即便知道这也只是剧情的一部分,滕颖之还是忍不住生出些许伤心,以及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愤怒。
反正,他根本就没有骗贺霁吃核桃酥,是贺霁自己吃的!
滕颖之攥紧两拳,毫不心虚地和贺西棠对视,“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核桃过敏。”
“你还敢狡辩!”贺西棠是真的气昏了头,竟又作势举起手。
“太太。”陆伯皱着眉挡在滕颖之身前,一向和蔼慈爱的脸上露出少见的严肃。
陆伯不是庄园里聘的,是一年前滕颖之生病,滕凇从老宅挑来专门照顾他的。后来病好了陆伯也没回去,显然就是滕凇的意思,把陆伯留在这照顾小少爷的饮食起居。
甭管贺西棠现在还有没有理智,她都不敢把气撒到陆伯身上。
“好,你说你不知道,那我问你。”贺西棠压抑着脾气说:“我核桃过敏,为了防止我误食,家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核桃,你也不爱吃核桃,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小霁刚接回家,你就做了核桃酥给他送去?还骗他说是什么花生酥,你分明就是存心想害他!”
滕颖之眼里种种情绪翻涌,“我没有骗他,我告诉过他那是核桃酥。”
“你的意思是说小霁连自己命都不要了,故意吃过敏原陷害你是吗?”贺西棠冷笑不止。
滕颖之顿了顿,他身上有太多枷锁,种种限制,又需要瞻前顾后,根本没办法为自己据理力争,只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吃,总之我没有骗过他。”
贺西棠气得咬紧牙,“你这个……”
“太太!”陆伯及时打断她,免得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神情冷静道:“我听明白了,贺霁少爷吃了过敏原,跟您说是小少爷骗他吃的,小少爷现在又说没有骗过他。我觉得,现在既然两位少爷各执一词,您也不能立刻就笃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就是假的。不如等事情查清楚您再处理吧,都是一家人,冤枉了谁都伤和气。况且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滕先生除夕回来看到家里这气氛,肯定要不高兴了。”
滕先生三个字就像是凭空放的冷枪,大厅里一瞬间静了,空气仿佛结了冰,连气焰冲天的贺西棠都被强压着安静下来。
良久她才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那你去查吧,我看你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贺西棠显然是要回医院陪贺霁,滕瑞承没有跟着她一起走,只是思索几番后对陆伯道:“这事儿……这事儿还是别告诉滕凇了。”
陆伯露出规矩的微笑,“那也要看滕先生回来前,事情能不能平息了。”
“能的能的。”滕瑞承连忙点头,又去看滕颖之。
滕颖之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头用额发挡住微红的眼睛,他身体实在不舒服,没等滕瑞承开口就直接转身上楼了。
滕颖之回到床上窝着,脑袋空空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多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滕瑞承端着一盅瘦肉粥进来,语气里还是有着一份慈父关怀的,“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爸爸给你端了粥来,多少吃一点吧,还在生病怎么能不吃饭